柳白眨了一下眼,笑着开口。
但陈平眼神之中没有分毫的欣喜放松之意,反倒是更加忧愁。
以自家柳公的性子,在事情半途而废的时候,会将手下人推出去挡灾吗?
恐怕....更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家柳公一个劲儿护犊子,宁愿一个人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应对一切吧。
“柳公,有的时候,陈平当真多有遗憾。”
“读书多,知事多,良法多。可当真遇到了想要解决的事情,方才知读书少,知事少,良法少。”
“以前您说,读书越多,便知道自己没读的书越多。读书越少,没读的书越少。所以读书越少,读书越多。”
“陈平以为玩笑。”
“如今看来,当真是这么一回事。”
陈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师承儒家,虽说与那些经义多有不满,但有句话还是懂的。读书人之事,无外乎读书治学、立言写书。但当真会读书了,写字又能算得上什么呢?陈平多有嗤笑。”
“后来想想,读书治学、立言写书,当真是算不得什么。最要紧的是这八个字要做一辈子,继而体悟一辈子。就如同在陋巷之中,一个贫苦少年握着一根枯木枝丫,在地上咬着牙写字。越到后面,越较劲,甚至到了当真咬牙切齿发出嘎吱响的地步,眼神像是要杀人,才能体悟出来自己读这么多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柳公为国而选择对土地出手,就如同在写一个大大的‘秦’字。可不同的是,柳公是在提着剑写,若是剑断了,也便断了。”
“陈平当真能感受到,这个天下,柳公剑气最长!”
“呦呦鹿鸣,柳公....您说大秦不可失其鹿,但....大秦若是失去了您,才是失去鹿啊!”
这样一番话,陈平说的文绉绉的,可柳白却是听懂了。
他应答什么,只是觉得陈平今天咋这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