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们俩的粥已经被他俩喝完了,这是给您打的,您快把它喝了,填填肚子。”
贾村长轻摇了下头,“你喝,俩孩子还得靠你。”
贾村长说得极慢,声音粗哑,像是嗓子里有沙砾。
贾村长的二儿子又气又害怕,他捶了一下地,“爹,您这是干什么呀!咱们好不容易到凉州了,眼瞅着就要能活下去了,您打起精神好不好?爹,咱家就剩咱四个了,你要是……要是没了,儿子可怎么办呐?”
说着,贾村长二儿子心里压抑了很久的痛苦和恐慌如潮水般涌上来,他忍不住大哭起来。
“大哥,你就听成子的吧,你要是没了,让成子一个人带着俩十一二岁的孩子,怎么活?”
成子是贾村长二儿子的小名,他的大名叫贾秀成。
贾秀成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他的堂叔,贾胜。
“还能怎么活?无非是被编入军户,闲时给军队种口粮,有仗时上战场,世世代代,永远翻不了身。”
说话的妇人是贾氏一族的媳妇,她揽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娃,脸上是一种麻木到极点的平静。
妇人的嗓音淡淡的,却成功地让周边贾家村的难民再没了任何的正向反应。
“唉!”
有个汉子头耷拉着,无力地说道:“我们这么待在这儿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还能等来钱,让我们能被编入民户?”
汉子抬起头,满脸的泪水,“村长,要不咱们就认命了吧,去领了户牌,听那些官差的指令,去做军户,总好过在这里胆战心惊的飘着,没有根。”
贾村长靠在贾秀成怀里,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