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狗对谁都敢呲牙,被逼急了甚至还敢咬人,但是到最后,终究逃不掉被人套走的命运。
家犬不一样,同样是动嘴,更多的时候只是叫两声。
就算咬了人,出了事,自然有主家收拾。
衣食无忧?还是吃蚂蚱,翻垃圾,喝污水?不算难选吧。”
李茂端起手中的茶杯,神情放松。
“您就不怕我是野狼?”
男人平静的语调之中,蕴含着杀机。
“野狼?”
李茂猛吸了一口茶盏之中残留的清香:
“忘了我说的狼从成为犬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别挣扎了,会让人看笑话的。”
手指关节在茶桌上敲响,带着笑意的眼睛,却是死死的盯在对方的脸上。
李茂的双手都在明面上。
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您是位豪主,过去的名字我不记得了。
但是老家主喜欢喊我老莫。”
“老莫?”
李茂挑了挑眉头,神情有些玩味:
“你会杀鱼?”
“不止会杀,而且很快。我们手底下,现在还有一条渔船。”
老莫正了正身子,正坐跪伏的同时,也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渔船?你们这段时间,都在船上?”
放下手中的茶盏,李茂的神情也正色起来。
“是,血夜之后,我们一直都躲在船上。”
老莫没有抬头,依旧是那副恭谦的模样。
血脉思想,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根深蒂固的根植在他们精神之中。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对于老莫的回答,李茂这一下算是真的好奇起来。
“我们不是孤家寡人,陈经理的成衣厂里,有我们的家属。”
恩,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抬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李茂试探的询问:
“这么说那些人也会知道我的动静??”
“不会。”
老莫依旧跪伏在地。
“不会?!”
李茂拔高了声音,表示自己有些不理解。
“对,不会。
血夜之后,一位华族嫡长子剖腹。家主等人被迫离开。
他们有了体面。
要是对您动手,会坏了规矩。”
华族嫡长子?
李茂心中多少有些震惊。
“我不是泥轰人。”
“泥轰的华族,上追源头,七成都不是。
但是他们统治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接近千年。”
老莫果断的回答,言语之中,并没有什么意外。
遣唐使,以及花船借种么.
这些东西,李茂还是看到过的。
“我跟他们不一样。”
李茂格外强调自己的血脉正统问题。
这玩意怎么说呢,就好像为了教区,洪秀全成了天兄,拥有对耶路sa冷的道义权一样。
从根本上来说,那就不是一类东西。
“战胜他们,您的血脉在这片土地上就能凌驾于他们之上。”
老莫仰起头,眼底充满了疯狂:
“屈服于强大,是这片土地的卑劣,征服并且践踏,才是您应该做的。”
“你这话,倒是不像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