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兄弟厂子,压的太狠不利于团结.现在的情况阎大爷也是知道的,压价的事儿暂时先不说。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阎大爷你能帮着后勤盯一盯仓库。
算一下厂里面饼的库存,怎么样在保证不影响厂里补贴的情况下,最大的抽调出一定的余量,支援一下真正有困难的兄弟厂子。”
屋内,李茂一边抬了抬手,做出一个请喝茶的动作,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在否定阎埠贵的提议。
“厂长.真不能压成本?”
阎埠贵放下手中小小的记录本,面上多少有些不甘。
本以为终于有了大显身手的机会,却没有想到竟然得不到李茂这个厂长的同意。
在阎埠贵的这个角度来看,能够压低一些成本,这不应该是好事么?
见着阎埠贵不甘的模样,原本不准备把话给说透的李茂,只能继续开口:
“阎大爷,咱们的工作不是这么做的。
如果我们的原料来自外面,我自然是恨不得阎大爷你能帮我把成本压低。
可问题的关键,咱们的原料都是自家人供给的。
都是兄弟厂子,这个价格本身就是一个差不多的均价。
是,这些原料的成本是可以压低,可压低之后,兄弟厂子的工作怎么展开?
左右咱们厂公账上的款项用不完,不如给兄弟厂子一个路子,也算是个人情。
回头等咱们需要调剂什么东西的时候,方方面面也好说话。”
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可真正的内里,却是阎埠贵这样身份的人根本就压不下来价格。
级别不够,喝不来大酒,又不能提供足够的便利,怎么可能压的下来价格。
这些关键的内容,恰恰又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咱们厂富余的面饼也是白给支援么?”
想到仓库里存放的面饼,阎埠贵心中就有些难受。
自打成了会计之后,阎埠贵越来越发现,自己有往守财奴那边发展的趋势。
想到仓库里的东西平白给了,就算东西不是自己的,心里也是阵阵的揪心。
“那怎么可能?!”
李茂手中喝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口中快速的反驳:
“这可是咱们厂的家底,怎么能够随便给了?我的意思是,阎大爷你这段时间联系一下,看一看有没有急需面饼发福利或者充饥的厂子。
咱们不要钱,只要物资,没有物资,合适的机械也行,实在不行,用带级别的工人交换也可以。
左右东西放仓库也是放着,还不如利用一下,提高一下咱们厂的底蕴。”
“换东西?!这个这个可以压价?”
听到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阎埠贵的眼睛都变的倍儿亮起来。
大拇指和食指在空中搓了搓,面上的笑容还有些不好意思。
“一码归一码,这些东西可都是咱们厂辛苦攒下来的,又不是那些没有地方花的钱。
能够节省一点,换来更多的东西,那肯定是更好的。”
得到李茂的许可,阎埠贵脸上的笑容一下就绚烂了起来:“得嘞,有厂长您这句话,就请好吧!
明天一早我就把这些东西给清理出来,说什么也得给咱们厂换来一堆好用的东西。”
没了话题的阎埠贵一仰脖,把茶缸里剩下的茶水给喝了个干净。
许是因为现在身份不同的缘故,当着李茂的面,阎埠贵也不好表现出自己抠抠搜搜的模样。
要是放到之前,这一茶缸的茶水,他非得端回家把茶叶倒腾出来才行。
只剩下一个人的屋内,李茂抬起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如今的机械厂发展已经到了一定的瓶颈,想要突破级别的桎梏,不断地扩大规模,对内来说基本已经不太可能。
思虑之间,手指关节上不断回馈的反作用力,震的李茂手指有些生疼。
不等这边想出来个结果,就听到自己的房门被敲响。
“李茂哥,刚才我在中院碰上了冉老师,她想要跟你说说话。”
何雨水特有的,听上去就给人一种好欺负感觉的温软声音,免去了自我介绍。
“冉老师?冉秋叶?”
将被敲红了关节的手指收到桌下,心头想着的,却是其他的一些东西。
要说冉秋叶上门,李茂还真不好不见。
说到底,目前机械厂的特快培训班,还多亏了冉秋叶她爹在大学里的奔走才能落的下来。
要不然的话.普遍只有初中学历的机械厂会计,怎么可能会有大学教授愿意带班。
就算冉秋叶的幼师工作还了一部分情分,可比着机械厂被抬高的档次,多少还是有些亏欠。
“冉老师?让她进来吧?”
揉了揉手指关节,面无表情的李茂瞳孔闪烁了一番,心头已然开始估算起来。
她来干嘛?
不等心中揣测出结果,就看着红着眼睛,瞳孔黯淡的冉秋叶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