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能死呀,哥,别丢下我。”问乾翻过身来,扶着承凡两肩拼命地摇。
承凡眼睛微张,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活着。“本以为这下可以耳根清净了,冥途半道又被你给截回来了,可你要再这么摇下去,恐怕我就真的去了。”
问乾听闻承凡玩笑,以为无事,立马破涕为笑,可怜承凡为解问乾宽心,强颜欢笑,实际上勉支体力,早已是强弩之末。
二人这才看清这巨兽全貌,这是一条百余丈高,阔头圆脸,心鼻虎睛的奇兽,头顶六角两纵排开,角又生角,上附绒触;扁唇齿髯,裹着半月环口利牙,酡色卷舌生刺;一条彩涡鲵尾朝天,两只琥珀蛇目射寒,背脊剑甲抖擞,臂膀鳞皮倒悬,踢着短腿肥足匍匐,踏着四爪五趾蹒跚,这外貌竟和它古怪的叫声出奇的契合一致。
这时候,巨兽像是感到了二人的气息,遂回眼扫过,三眸六目撞个正着。问乾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褪去,转瞬便僵在脸上。这巨兽被困在这地下不知多少年,此时应是饥肠辘辘,想是正寻思着拿二人打了牙祭。
果然巨兽发现二人后,摇摆着鲵尾便冲了过来,别看身形肥短,速度竟然出奇得迅猛。承凡眼疾手快,纵身而起,将问乾推了出去,自己则翻身滚在了一侧。与此同时,硕大的利爪从天而降,冲着二人就拍了下去,利爪捕了个空,但击起的飞石四溅,尘土弥漫,承凡迷了双目,好不容易睁开双眼,但见一张血盆大口已在面前,承凡知道避无可避,竟然一个飞鱼入水,借势遁入了巨兽的身腹下。
巨兽咬了一嘴尘泥,而猎物居然在眼前凭空蒸发,失了目标,呆愣了须臾后,复又转向了失神的问乾,承凡在巨兽身下暗叫了声不好,果然就听见问乾哭救声起,大声的唤着“哥哥”。承凡一时心急,杀心顿起,四周摸索着家伙,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在地穴中刺入巨兽身体的铁树衫断枝,于是双手倒支,仰面全力使出一招兔子蹬鹰,将铁树衫断枝又踹入进巨兽肉肤几分,按理说,这怪兽乃是地精之身,钢铁之躯,刀枪不入,可这铁树衫同为地精所出,至硬至刚,无所不催,而刺的偏偏又是这怪兽最为软弱的腹眼之处,再加之承凡用的死力,刹那间血花四溅,怪兽吃痛哀嚎,后退了几步,露出承凡,随即转身甩尾,横扫而过。
承凡兵行险着,虽暂时救了问乾,却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同时也加剧了脚上地伤势,承凡只见尘飞土扬,看清之后再做抉择已然晚了,颈背被尾巴正面迎击,重重地甩了出去,承凡感觉筋脉尽裂,再多动弹一次都是困难。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问乾注意到承凡时,只见他被巨兽尾风卷起,甩出半百余丈,狠切地摔在地上,巨兽似乎仍不肯罢休,呼着缠调齁腔的叫声,踏着烟尘向着承凡而去。
眼看承凡遇难,问乾根本来不及多想,随手拾起一块碎石,运足力气冲着巨兽抛扔而去,虽然这力道打在巨兽身上,如泥牛入海,但还是成功的吸引了巨兽的注意,与此同时爪下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四散的环视。问乾生怕巨兽看不见一般,忙振臂摇手,呐喊高呼,复又拾了更多的石头扔了过去。与此同时,做着各种鬼脸,甚至背对着巨兽拍起了屁股。极尽嘲讽挑衅之能事。
这巨兽多半也是深通人性,却呆萌蠢笨,一时间哪里受过这样的“调戏”,于是也顾不得嘴边咫尺的承凡,立即调转矛头,直奔问乾而来,问乾做事向来只凭头脑发热,不留后手,此时眼见巨兽顷刻已至眼前,这才慌了手脚,左退不是,右闪不行,于上于下都是枉然。
承凡还欲援手,奈何浑身上下牵一痛百,只感觉筋脉尽断,腑脏皆毁,全凭心系问乾的信念吊着,此时已是再无法力拼。
巨兽许是气急了,眼见奔到问乾面前,也不放缓,也不叼咬,而是抬起千钧巨足就要顺势踩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