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提前赶回了客栈,须臾,便听院子中传来了细微的声响,他们忙抬起头,便见那院子上方的虚空之处,泛起了道道波纹,神秘古老的鸿蒙之气自那裂缝中溢出,随即,只见戚无宴大步自那空间裂缝中走了出来,他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径直地走向了房中。
几人的目光却是瞬间落在了他的怀中,只见那小姑娘整个人都几乎被那黑袍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了漂亮的眉眼,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睁开了眼睛,而后便对上了几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几双眼睛之中满是好奇。
顾南挽,“……”看着那些人怪异的目光,她的心底一跳。
顾南挽微微抬起头,银色的长发略过她的脸颊,她只看到了他紧抿的薄唇,离得近了些,她这才发现,他额头的金印却似是妖纹一般的存在,她捏着他长袍的指尖微微放松,戚无宴抱着她走进了房间之中,只见整个房间,除了张木头床与桌子,再无其它,一眼望去,甚至比他们寻欢宗杂役的房间还要简陋。
周围传来了阵阵的喧闹声,他们现在似乎在某个闹市之中。
戚无宴微微俯身,将顾南挽放在了床榻之上,他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只见顾南挽立刻不着痕迹地向后退去,与他拉开了距离,随即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们。
戚无宴眉头微蹙,冷声道,“呆在这里。”
话落,他转身直接离开了房间,沉参见状连忙上前两步,他看了眼坐在床榻之上的顾南挽,小声问道,“那她怎么办?”
“不死就行。”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戚无宴的身形逐渐模糊,便已消失在了这小院之中。
不死就行?
沉参闻言沉默了片刻,他难得有些摸不懂戚无宴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顾南挽身上,只见她亦睁着双大眼,有些警惕地打量着他们,相貌可以骗人,这骨相却骗不了人,只一眼,几人便能察觉到,顾南挽年龄不过二八,就连面上还带着一丝稚气,没想到,戚无宴居然喜欢这种小姑娘……
沉参几人难得觉得有些棘手,以往戚无宴身边没有姑娘,他们又何尝不是?他们这几人跟在戚无宴的身后,身边除了秃/馿,便是一堆老头,每日杀人放火埋/尸的,压根没有和小姑娘说话的经历。
况且,这小姑娘腹中还有戚无宴的崽……
他们现在看着她,简直比面对戚无宴还手足无措,几个大男人搓了搓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偏偏现在最会哄姑娘开心的沉二还为情所困,整日以酒浇愁。
沉参搓了搓指尖,被其余几人推搡着站了出来,他笑了两声,有些干巴巴地问道,“顾姑娘是吧?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们,我们就在外面。”
他指了指房外,顾南挽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只见几人相貌皆是有些古怪,她迟疑了片刻。
就在沉参几人以为她不会说话之际,却听顾南挽小声道,“你们可以给我请个医修来吗?我现在不是很舒服。”
顾南挽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黑色长袍之上,只见那长袍之上绣着隐隐的暗纹,先前她腹中剧痛,戚无宴虽给她输了灵力,她却仍有些不舒服,她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
却见沉四上前两步,粗声粗气道,“哪里疼?我给你看看。”他的身形比其他人都高了一大截,站在那里便像是座小山一般,声如洪钟,没有半点医修的模样。
顾南挽眼皮子一跳,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却见沉四眸光微动,一道金丝自他的指尖弹出,系在了她的手腕之上探了探她的脉搏,随即,他微微蹙起了眉头,他能察觉到,顾南挽的脉象极为混乱,她的确怀有身孕,只是他能察觉到,只最近半个月,她便吃了不下十种毒草,夹杂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灵草,若是寻常人像她这般乱吃一通,不说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也得血脉逆流性命垂危。
偏偏这顾南挽虽是修为低微,却丝毫没受到那毒草的影响,甚至连她腹中的胎儿,都极为稳定正常,这倒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