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彪子身为坊正责无旁贷,他一挽袖子便冲了上去。
他也不敢看王金帛被烤焦的半边脸,扭过脸儿去,只用双手勾住王金帛的两腮,把他的嘴巴愣给撑开来:“快快快,快灌!”
端着泥浆盆儿的,便蹲着马步跨到王金帛身上,把泥浆往他嘴里灌。
此时的王金帛,全身麻痹,肌肉松驰,连吞咽都困难,更不要说开口说一个字了。
可他现在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也知道周围的人都在干什么,说什么。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那种绝望的恐惧……
当泥浆灌进他嘴巴的时候,那种呛吐感、窒息感,让他痛苦不堪。
可是他的咽部肌肉却完全做不出一点痉挛的反应,
那窒息的感觉也完全无法驱动他的身体做出什么挣扎和扭动。
他想死,一时半刻的,偏又死不了。
他的脸上在淌着血水,鼻孔里地倒灌着泥浆,眼睛里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泪,
突然,陈彪子因为用力太大,手指从他被烤焦的半边脸颊上扣了出来……
王金帛依旧毫无反应,仿佛所有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忽然间,他回忆起了那个雨天……
他站在龙山仓门前,突然拔出刀,捅进了那个猝不及防的皇城卒的肚子。
一刀、两刀、三刀……
就只是三刀,那个皇城卒,一脸的惊愕甚至来不及换成愤怒的表情,他就仰面栽了下去。
王金帛现在好羡慕那个皇城卒,那个皇城卒死的太干脆了!
他现在想死,却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