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船务”已经被查了几轮了,逮进去的官儿也占了两成,现在国舅爷来了,又在查。
天知道他又能查出些什么啊。
“刘副指挥,学生反复核查了好多遍,发现从山阴运来临安的税赋官船,似乎有些问题啊。”
一个账房突然抬头说道。
刚刚端起茶杯的刘商秋顿时眼睛一亮,立即放下茶杯冲了过去。
几位市船务的官员,虽然不清楚山阴那边的账目是不是真有问题,以及有什么问题,但一颗心,还是随着刘国舅的拔身而起,一下子揪了起来。
……
临安的各处码头,全都列入了寇黑衣的调查范围。
秉持着声势能闹多大闹多大的原则,寇黑衣领着数十号皇城卒,俱着皇城司军服,第一站就到了龙山码头。
不仅是龙山码头要查,龙山市、龙山仓他们都要查。
龙山藏污纳垢者固然人心惶惶,哪怕合法经营的也是心中凛凛。
刚刚由灰转白的龙山市首富王家,同样紧张兮兮。
二十多个皇城卒死在了龙山仓,王员外就知道这事儿绝不会善了。
这不,皇城司果然找后账来了。
这个时候,谁要是触了皇城司的霉头,没事他们也能给你找出点事儿来,更何况王家的屁股本来就不算干净。
王员外得知皇城卒已经盘查到他上一家店铺时,就亲自跑到店铺门口候着了。
漫地的青砖用净水泼过了,门楣招牌也是该擦的擦、该洗的洗了。
店里面,上好的狮山龙井已经泡好,水温恰恰好。
虽然不知道那位皇城司的官儿收不收礼,心意也是准备好了,到时候见机行事。
大儿子整天惹是生非,是个不安份的主儿,王员外就把他轰出店去了。
王员外领着两个小伙计,揣着手站在门口,惴惴不安地候着。
忽然,他就看见一群人正向他的店铺走来。
远远就见一身材颀长者,与市令贾陌寒并肩而行。
这人一身军服,王员外便知道,此人定是皇城司官员了。
王员外马上迈开双腿,肥硕溜圆的身子颠儿颠儿地就跑过去,嘴巴一张,便露出了八颗牙齿。
“龙山商人王孟远,见过市令。这位,就是皇城司来的大官人吧?”
寇黑衣和市令贾陌寒还没说话,从他们背后就闪出一个人来。
那人快活地叫道:“爹,这位就是皇城司的寇都头。”
王员外一呆,定睛再看,说话的正是他那不成器的长子,王烨然。
王大少笑嘻嘻地上前道:“爹啊,别让贾市令和寇都头站这儿说话啊,咱们王家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他转过身,肃手道:“贾市令、寇都头,快请堂上就坐,待小弟奉上香茗,咱们再好生叙谈。”
寇黑衣冲他点点头,向贾陌寒一肃手:“贾市令,请。”
贾陌寒向王员外颔首一笑,也对寇黑衣肃手道:“请。”
二人领着“皇城司”和“市易务”的一班人浩浩荡荡走了过去。
王员外一脸惊讶地抓住儿子的手,急声问道:“儿啊,伱是怎么认识皇城司寇都头的。
那贾市令一向目高于顶的人物,今日对你怎生这般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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