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懒得在昏暗的楼道里翻阅这些东西,一股脑都给装进小背包带回了宿舍。
宿舍里空无一人——废话,全都在上课呢。
李颜先是把十万块锁到抽屉里,然后伸手往包里一封封信摸过去,摸到皱巴巴软塌塌的毛边信封,满意地点点头,抽了出来。
果然是苏思青的回信。
那也就说明“梦生悠士”或者“唐飞”又发表作品了。
依旧是赏心悦目的字迹,这次苏思青用的纸更厚实更高级一些,洋洋洒洒写了五大页。
是写给“唐飞”的。
“唐飞兄,近来无恙?本已写了回信,等待唐飞兄新作发表便联系出版社一并送去,却见《临江文艺》刊登《论网络文学》,拜读后感触良多,临时改了信件,今日方才送出,切莫误会思青……”
大佬,你这么真诚,我压力很大啊。
不过苏思青这年纪这地位,还能对谈网络文学的文章“感触良多”?他难道还会上网看文章不成?
李颜的文章从网络文学的定义与诞生的合理性、必要性出发,从网络文学的诸多品类出发,分析了迄今为止网络文学的发展情况。
“唐飞兄所言自由度,于我颇有启发。互联网进一步打破了权力对资讯传播的垄断,编辑们发表作品的特权受到威胁,传统纸媒的时效性遭受冲击,从作品选择读者到读者选择作品,这几点都是当下存在的情况,也是日后的趋势。”
李颜看得频频点头。
“我以为,‘网络文学是野蛮生长的’此话不妥,不论在任何载体中,文学都有其野蛮生长的一面,此即生命力。若是所谓‘传统文学’只剩教条式的‘创作’,则等于异化为文学之外的东西。
“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这两个概念,我并不赞同分开。载体不应是分类标准,网络诗歌与纸媒诗歌无异,倘若因载体不同便有了高低贵贱,诗人岂不是也分身份?”
苏思青对李颜的文章有肯定也有辩驳,但整体看下来非常舒服,娓娓道来,很有老学者“不谈情绪不谈立场,只谈观点本身”的气质。
突然,一句话闯进李颜眼睛:
“我也拜读了《南宫少年》一书,甚是精彩,建议唐飞兄有空也可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