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栀差点跌倒撞到窗台, 越春寒及时的一手捂着她的脑袋,一手揽住她的腰,因为惯性作用,苏栀猛扑到越春寒怀里, 和他紧紧相拥。
苏栀下意识搂着越春寒的腰, 那窄瘦却全是肌肉的腰身还缠着绷带,没有绷带的地方是光/裸的大片蜜色皮肤, 她随手一抓就是紧绷的, 鼓起来的流畅肌理。
和越春寒冷淡阴鸷的性格不同,他的身体是火热的, 苏栀甚至觉得他的皮肤很烫, 烫的她手都没有地方放,但因为姿势问题, 她只能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以防摔下来。
因为距离离得太近, 苏栀的脸贴在越春寒胸口,她甚至能够听到属于越春寒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么剧烈。
越春寒的手揽在苏栀的腰间,她的腰很细,细的像他一张大掌就能掌握般柔韧无骨, 盈盈不堪一握。
苏栀穿的那身红色斑点上衣不是很厚实,他搂住苏栀腰的时候, 属于她的温度隐约透了出来, 这朵被村里无数男人觊觎的玫瑰突兀的扑了他满怀。
苏栀原本白皙的耳根通红一片, 连带着脖颈和往下蔓延的大片皮肤都泛着嫣红,她茫然无措地抬眼,水盈盈的眼荡漾着层层涟漪, 好像里面含着一包泪,有种被人欺负了的感觉。
越春寒眼瞳颜色加深,黑的深邃,他扑鼻闻到了一股馨香,从苏栀的头发,从她的脖颈,从她的肩膀衣服上,都窜出一股香味。
这是他买回来的香皂的味道。
他洗澡的时候用的也是这块香皂,但总归是没有她身上的味道浓烈。
越春寒被柔若无骨的女人搂住腰身,从未和女人近距离接触过的他身体有些僵硬,苏栀也满眼朦胧的水色,像是不知所措般。
一直以来印象里的苏栀,都是对男女情爱游刃有余信手捏来的模样,这还是越春寒第一次看到苏栀这么慌张。
他薄唇抿着,缓缓坐直身体把苏栀放开,苏栀像受了惊的小兔子慌忙的往旁边逃窜,脸颊涨的绯红一片,嘴唇蠕动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昏暗的屋内寂静一片,只能听到二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像是一场无声的漫长的暧昧气场,把他们两个人笼罩。
苏栀咬着唇,脸颊滚烫,她想要下地去找越甜甜回来,借此打破这片尴尬的气氛,但她刚一抬头想说话,敏锐的发现不对劲。
越春寒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他的五官绷紧,眉头微蹙,一张寒意密布让村里人看着心头微颤的脸难看的皱起来。
想到她之前撞到越春寒怀里时,越春寒发出的那声闷哼声,苏栀有些犹疑不决,小心翼翼地抬头询问越春寒:“你……你没事吧?”
越春寒脸色看似平静,实则强忍着不适,额头甚至都有冷汗密布出来。
之前苏栀给他清理伤口的时候越春寒都没有吭一声,表情一直都很平静,现如今他却一副很不适的样子,苏栀被惊到了,瞬间忘却了刚才的尴尬,过去搀扶着越春寒的臂弯,询问他:“越,越春寒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哪里疼……”
苏栀记起自己刚才扑到越春寒怀里时好像压到了越春寒的身体,她下意识往越春寒腿上看,果不其然,越春寒一直用手死死掐着那条有过旧伤的左腿,试图缓解疼痛。
苏栀微微一滞。
她记得越春寒这条腿,原著里描写过,是因为在当兵的时候为了救人而伤到的,也是因为这条受伤的腿,他被迫因伤退伍。
原著里对越春寒的腿伤描述的很壮烈,也因此他也吸引了不少怜爱他的读者和粉丝,读者们都夸越春寒是典型的美强惨。
但,越春寒这条腿是落下病根的,后世他再怎么有钱有势也治不好这条腿,因此被后世不少商人背地里嘲笑他是瘸子企业家,当然,只要是嘲笑过越春寒腿伤的人都无一幸免被他狠狠报复了。
越春寒就是一个心思沉重,且能够忍辱负重,有狼子野心瑕眦必报的狠人,不怪他最后能攀到高处,成为原著里一等一的富豪。
现如今苏栀看着满头是汗的越春寒,明知道他对自己有可能还残存着警惕和不信任,但想到原文里后世他被嘲讽的模样,还是于心不忍。
苏栀家是世代行医,她这一代已经传承了好几代了,可以称呼为一声中医世家。
她家有一套祖传的针法和按摩手法,可以疏通经络,对很多伤势都有很好的疗效。
如果是越春寒这种还没有到无法挽救地步的伤腿,苏栀觉得自己不是不能挽救一下。
但,为了治他的腿,暴露苏栀和原主的不同之处,值得吗?
原主可不会什么针法和按摩手法,之前上药的事情以越春寒的心思缜密程度应该已经在怀疑了,如果再加上别的,苏栀感觉她的马甲迟早要捂不住。
但……
苏栀咬着唇,看着面前的越春寒。他疼得厉害,伤腿在医疗条件简陋的情况下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落下的病根让他无法正常走路,即使再怎么强忍着疼痛想要和正常人一样,仔细观察还是会看出他左腿的跛脚问题。
越春寒是个非常要强的人,他的腿是他非常在意的事情,但即使是已经疼的冷汗直流,他还是不想在苏栀面前表露出他脆弱的一面,于是冷着脸找理由撵她出去。
“苏栀,这么晚了甜甜还没回来,你帮我找她回来吧。”
面对越春寒的要求,苏栀第一次拒绝他,不仅没有走,反而沉默了片刻,上前攥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挪开,露出他一直捂住的左腿。
这条左腿当时被子弹击穿,皮肉破裂外翻,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越春寒几乎是拖拽着这条无力行动的腿,硬生生的把男孩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可是没有时间和资源进行疗伤,他的肉腐烂发臭,原文里越春寒狠下心用刀子亲手剜去了腐肉,自己进行了粗糙的包扎。
因伤退伍后,他的左腿阴天下雨的时候都会疼,平时看着只是有些跛脚而已,但实际上稍有不慎就会有宛如钻心一般的剧烈疼痛,比如这次。
越春寒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有些苍白,隐忍的疼痛让他脸上全是冷汗,瞳孔黑沉一片,死死攥着掌心。
这种疼痛如果全靠自己硬抗几乎能疼的死去活来,但如果用止疼的药物,一来造价不菲,二来容易让身体产生依赖。
苏栀深吸一口气,抬眼看越春寒:“越春寒……我爸爸曾经肩膀也受过伤,我学过一个按摩手法据说很有用,你要不要试试?也许对你的腿伤会有所帮助。”
越春寒强忍着腿上的疼痛,勉强撑起双眼俯身看他身旁的苏栀,他眯起眼,黑瞳深邃。
苏栀以前很惧怕甚至是厌恶他,更厌恶他这条受伤的腿。在知道要被迫和他结婚的时候,苏栀那张艳丽的漂亮的脸满是嫌弃,大声嚷着:“我怎么会嫁给一个瘸子,他那条腿那么恶心,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结婚当日苏栀也无数次想要逃跑,越春寒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本来就不觉得苏栀会和他在一起老老实实的生活,她本来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也不会看得上他这样一个瘸子。
但他却在现在的苏栀脸上看不到一丝嫌弃,越春寒即使是认认真真仔细的去看,也看不出一丝破绽,演戏也演不出这样真实的模样。
……她看起来,甚至有些心疼。
越春寒心里情绪翻涌,眼瞳也颜色深邃,黑沉的眼死死盯着苏栀,像是在看什么珍稀物种。
“哦,是吗。”
他听到他的声音,阴冷毫无起伏,干巴巴的在室内响起,越春寒突然有点好奇,眼前的苏栀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按摩?按摩能够有效果的话,村里的诊所开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至今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手法能缓解腿伤的疼痛的。
苏栀没有被他冷淡的态度吓退,她沉着的看着越春寒,用手按压着他,让他躺下:“你太高了,躺下来我帮你按摩一下。”
越春寒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发出类似命令的指令,但看着苏栀冷静的白皙脸颊,和那双柔和的浅褐色瞳孔,他沉默片刻,竟然真的顺应苏栀的要求,俯身躺了下来。
苏栀那双温热的,纤细的手放在了他那条左腿上,越春寒本来以为苏栀是在开玩笑,或者只是想要帮他分散注意力,但等那双手在他腿部肌肉揉捏的时候,他身体瞬间紧绷,瞳孔也略微睁大。
苏栀的手看起来柔弱无力,纤细白嫩,是没有经过风吹日晒和田间劳动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