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曦笑着说了句不用。
她丹田运气,凭空掠起,跃上假山岩石,轻若游云地踩过廊道顶部的片片琉璃瓦。
矫健的轻功虽然没到踏雪无痕,神乎其神的地步,但也是让箬竹惊艳的存在了。
不然,凭什么拳打东林武馆?
沈君曦悄无声息地落在讲堂院内的洗砚池边。
纷纷白雪落在少年单薄的肩头,这么冻下去,早饭岂不是白吃了?
沈君曦心里叹了一声,随即对着萧宸刚扶起来还没擦洗干净的矮桌踹了上去。
“砰”的一巨响!
矮桌狠狠的撞在讲堂门前的石相上,木屑飞溅,彻底粉身碎骨。
“叫你等小爷没听见吗?聋了?”
沈君曦脸庞上带着惊人的戾气,语气更是摄人。
萧宸被冻得通红的手里还拿着从地上捡起来的宣纸,站在雪里满脸错愕的望着沈君曦。
被沈君曦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竟莫名产生几分委屈涌上心头。
因为屋内烧了火炭,讲堂的窗户都开着透气。
学子们听了外面的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
原本是不敢发出声音的,但见蒋公明老学士走出讲堂,学子们的讨论声一下就像炸了窝的麻雀。
蒋公明学士年过七旬,是上一任翰林院府,还兼任过太傅。
曾与沈昊山一文一武傲视朝堂。
虽然于三年前致仕,但京中文武官员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
再纨绔的学子也不敢与他作对,在书院是一把手,极具威严。
沈君曦见头发花白的蒋公明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拿着戒尺出来了,嚣张气焰反而更大。
她冷着脸夺过萧宸手上的墨迹斑斑的宣纸,撕了个碎。
随后提起萧宸后脖颈,带到一脸刻板严肃的蒋公明面前,
“蒋阿翁,他抄写的书文实在是不堪入目,学生帮您撕了,省的您看着碍眼动气。”
“沈家小子!你又偷闲饱食,终日躲懒,如此下去,何时能成大器?给老夫把手伸出来!”
蒋公明可不吃沈君曦这一套,面带怒色,拿着戒尺就要教训沈君曦。
至于朝他拱手行礼萧宸被彻底忽视,不免难堪。
沈君曦老实伸出手,吊儿郎当的说了句,
“昨日冬至嘛,学生在书院喝多了,蒋老师大量,莫怪。”
刚刚还叫阿翁,这会儿听他要打人就改口老师了,一下划清关系,弄的蒋公明打也不是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气的高高抬起戒尺抽了下她的胳膊,低骂了句,
“沈不死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滚去上课!”
“嘿,多谢蒋阿翁。”
沈君曦揉了揉胳膊,嬉笑道谢,临进门时,戏说一句,
“学生爷爷说了,如果您都能福寿绵长,他也能无往不胜,绝对不死。”
蒋公明给恼地吹胡子瞪眼,瞟了眼依旧在规矩行礼的萧宸,冷冷道,
“你去库房领了新用具再回来上课。”
“是。”
萧宸恭敬行下一礼,转身正欲离开。
“慢着”
萧宸背脊忽地僵硬,恭敬回身。
老者苍老的眼睛明亮如昔,没有半分昏黄浑浊,甚至带着凌厉的威仪,低声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