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没有被吓到,他清灵面容柔缓一片,温柔又担忧地望着她。
沈君曦看清他的脸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悻悻的松开了手,负气道,
“谁让你贸然进来?鬼鬼祟祟做贼?!”
“午时都过了,早间蒋公明派书童来寻你过去,被我打发回去,眼下小侯爷久久未去,该是会怪罪于我。”
萧宸温软的嗓音里夹杂着不得已委屈。
往日里找凌墨就能找到沈君曦,如今凌墨不敢叨扰沈君曦。
他见到书童来了躲的老远,生怕蒋公明再对他说什么。
这恶人便得由他做了。
蒋公明可不管沈君曦是不是在睡觉,只会觉得萧宸打发书童走人,了不得了。
“行行行,不怪你。”
沈君曦见不得萧宸那双纯净眼睛泛起盈盈的光,像是忠诚的小狗被主人踢了一脚,在委屈巴巴地直叫唤。
他是没叫,但仅是一个眼神,就已经显得萎靡的不得了。
沈君曦低下头,有些疲倦失神的叹息道,
“唉…小爷现在不想见他,能猜到他想说什么,早知道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了。”
瞧着黏糊的羹汤还在滴滴答答淌下梨花脚踏。
萧宸愧疚道,
“还是先别说这些,怪我不好,将羹端了过来,小侯爷起来,我先收拾床。”
沈君曦这觉是睡不成了,她掀开被子站起身,还没走一步就险些被梨花木塌上黏滑的银耳羹滑着了。
不过她心神一定就站稳了。
然而萧宸见她身子晃了一下,竟过来扶她!
屋外人就听着“砰”的一声巨响!
床前大件木雕石屏轰然倒地,连带这挂衣裳的横架都摔的四分五裂!
沈君曦被压在碎裂的屏风上,她气不恨望着又压在她身上的萧宸,骂道,
“当真欠你的!小爷需要你扶吗?!”
萧宸一只护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揽着她的腰,单纯无辜的望着她冒火的眼睛,
“以为小侯爷方醒,迷糊着真会摔着。”
无论何时何地,他眉宇间都自成一片灵妙山水,那是蛊惑人心的江南温柔,天水澄碧。
沈君曦凝视着他的脸,被逼得不得不信。
他的确一上来就护在她背后,压根就没拽她。
奈何……他自己才是身娇体弱的病号!
她能让他摔着吗,指不定就摔死了,只能选择救他!
“小侯爷同我差不多高,腰却比我纤细太多,该是吃得太少了。”
他眸色干净纯粹,像是真真单纯的在比较,心疼她吃的少。
算是一报还一报,沈君曦之前叹过他“小腰真软”。
如今他叹沈君曦腰细。
沈君曦没穿厚实的外衣,透着体温的里衣极薄,腰抱着的确细软。
细软的不像男人,却能让男人诞生欲望。
即便萧宸神态恬静、真诚、无辜…
但沈君曦依旧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被调戏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推开他,扶着床脚站起身。
屋外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眼看着屋内狼藉地好似打了一架似得,沈小北急慌慌的四处搜查,
“不会吧,不会吧?有刺客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进来了??”
“屁的刺客,你先把病秧子从地上拽起来!”
“哦哦哦,宸王!”
沈小北立刻去扶衣袖都被屏风边角划破的萧宸。
凌墨看着落在粘稠污渍上的墨袍静默不语。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求不惹主子生气。
下午。
多云的天,日光浮游不定,
沈君曦腰酸背痛的躺在院内藤椅上。
凌墨有模有样的值守在院门口。
小北收拾完屋内摔烂的屏风走过来帮萧宸晾衣裳,晒被褥。
“宸王殿下,你怎么还能把衣裳搓成这样,这都洗炸线了!”
沈小北站在晾衣绳下,两手一撑举起墨色锦袍。
袖子下,腋窝处,一个偌大的破洞让他束手无策,更觉萧宸笨的无可救药。
正在晒被子的萧宸转身看了看沈君曦,满脸歉意道,“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