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的风,吹拂而过,庭院中细碎的花瓣在纷纷飘落。
眼前人云疏浅淡的伫立于深沉如墨的夜色里。
敞开的殿门内摇曳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如暗影迷离中的幽冥死神。
黑衣人面面相觑,步步后退。
全然不知该怎么能不要她命,还能将其制服。
为首的三位护法在她面前死的无声无息…
躺在地上的尸体面孔青白,瞳孔突出睁大,望之惊心怵目!
他们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出的手,唯知道每一个人冲向她的人,还未近身就已倒地不起!
场面诡谲蹊跷,如何不让人心惊胆裂?
在这几人眼中,面前的沈君曦披着一层光怪陆离的幽冥色彩。
大抵是,看向谁,谁就会死那种诡异。
这帮人竟是在胆怯中步步退后,退到院墙角落,没出息地翻墙逃走了!!
望着一地尸体,江枫郁郁寡欢地站在门旁,感情从头到尾,他就是个吉祥物?
完全轮不到他出手!
沈君曦仅是不放心留萧宸单独在屋内,找个人陪着他下棋罢了!
难怪意外爽快答应与他下棋,故意与他慢悠悠的玩儿,更猜准萧宸仅会接她的位置继续下!
这人,看似直爽,一句废话没有却全身都是心眼子,也不怕喝茶的时候漏了!
“镜月,我现在完完全全相信你,你对本座手下留情了,是真心待本座不薄,本座误会你了。”
江枫忽然嬉皮笑脸的走向沈君曦。
沈君曦轻“嗯”一声,转身看向萧宸。
萧宸会意,拿起桌面上的针筒走向她。
她将掌心的青鳞玉递给他,叮嘱道,
“三十三颗玉,帮我装进去,一颗都不能少了。”
代表了她以银针杀了三十三人。
萧宸微笑,指向桌面上的棋盘,恬然道,
“那盘棋我帮你赢了。”
江枫冰色眸底闪过错愕,几步走回去。
他落下最后一子后就没看棋局了,竟然输了?
江枫心中不爽,不屑毒舌道,
“本座方才担心镜月安危,心不在焉,哪像你安然在座,狼心狗肺捡现成的。”
萧宸动作轻缓的将青琼尾玉收回针筒,默然不做声。
沈君曦不需要帮她杀人的人,她要的是能为之埋尸的人。
江枫怎么能懂?
她杀了这些人,杀了天下人,他以后都会设法埋尸。
无论突然发生怎样状况,哪怕没有提前商议,只要她胸有成竹,他不需要存在感让她分心。
这是他与她的默契。
萧宸更知道,沈君曦此刻应该失望透了。
今夜,北唐帝彻底失去了,她作为镇国府家主给他的最后机会。
从此恩断义绝。
“说罢,现在怎么办?狗皇帝派人来杀你不成,等会儿命令禁军闯进来将你制服,我们可跑不掉。”
江枫见萧宸不理他,自觉没趣儿的眺望殿外,问向沈君曦。
江湖门派永远斗不过朝廷,便是本事不小,三拳两脚,以一敌百便是不易了。
他与沈君曦再能打,也不可能打得过殿外上万的禁军。
沈君曦拿起衣架上的披风披上,随后打开次卧的门将小奶狗抱在怀里,揉了揉小狗脑袋,非常能屈能伸说道,
“如果说之前颍川王要掳我,皇帝还有可能被蒙在鼓里不知情。
但今夜之事,定然有他授意,我们光明正大走不出去,从后山走,回了京便无惧他了。”
江枫捏着扇子摇了摇头,叹道,
“做王侯做到你这个份上……真不容易。”
“小侯爷不想让范晓为难?”
萧宸不解的看向沈君曦,她之前说过,她与范晓交情匪浅。
她若是直接走出去,在明面上范晓难以拦她才是。
毕竟北唐帝不敢直接下令让禁军抓他。
那般,他便堵不住悠悠之口。
“嗯,更没有好处,我出去,范晓放我,皇帝便会换旁的禁军统领。
他现在与颍川王彻底一条裤子,要是换了颍川王的人,我们回京麻烦更多,今日我不冲这个门也许能将他留住。”
沈君曦心中认为范晓是愚忠,可人各有志。
北唐帝昏聩,负了镇国府,但没有负他。
范晓便是对北唐帝忠诚不渝,也没错。
这个门他能守,她却不应该闯,损人不利己。
沈君曦将小奶狗塞斗篷里,揉着它的下巴轻声哄道,
“小家伙,要带着你受苦了,等回家一定让你过安稳日子。”
萧宸将自己的药与她重要的青琼银针收好,就是熬药的木材浪费了。
沉香木昂贵,他带了整整一箱来,值得不少银子。
江枫不动声色的瞥了沈君曦一眼,被抱在怀里也算受苦?
沈君曦临出门时转身看向萧宸,长眉轻蹙,不悦道,
“我说了许多次,行宫暖和但是你不可受寒,等会离开这座山便是冰天雪地,你怎么就记不住?”
她回头的那一瞬,萧宸清澈灵透的眸子是有些失神的。
见沈君曦冷不防凝视他眼睛,他脸庞微红,
“我忘了,忙着收拾东西,这就去拿斗篷。”
萧宸方才想着这就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