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法子,到了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贪官污吏用起来,要比姜彬、沈至青这等只顾百姓,不顾家国之人顺手得多。
商渐珩时常感慨自己生不逢时,若他早生个十年二十年,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大殷在父皇的治理,和绵绵不断的天灾人祸中江河日下。
可现实是如此残酷。
他十六岁参政,多处历练,从什么都不懂的庶出皇子,变成大权在握的太子。
旁人只知他眼高于顶,只知他满面风光,只知他备受圣宠,却无人知道他熬了多少夜晚,看了多少邸报,写了多少策论。
他是太子,是储君,可目前为止,他只是太子,是储君。
面对父皇在政务上做的错误,他只能极力顺从,而后竭尽所能补救。
纵是有能力有手段,却不能盖过父皇的风头。
纵是对世情洞若观火,却不能直击要害,下了父皇的面子。
对于父皇来说,他更像是一把趁手的兵器。
但这把兵器,有朝一日不趁手了,是可以随时被换掉的。
在自己真正能大权在握之前,他只能拼尽全力,做一件趁手的兵器。
商渐珩幽幽道:“大厦将倾啊。”
力挽狂澜的前提是,他能够活着,顺利地成为舵手,而不是像沈至青那般,舍生取义。
虞安歌像是第一次认识商渐珩,可她也无法忽略,商渐珩骨子里的利己,也不能忘记,哥哥前世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