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第67节(2 / 4)

艳骨 曲渚眠 7007 字 6个月前

这时候的大夫,至少大多数人是能不开刀便绝不开刀的,有的大夫一生之中也没有开过一次刀,用不到也不会用,一时都摇头,那胆子大些的便道:“伤口已经愈合,再次开刀,只怕会加重病情?”

林容懒得同他们分说,挥手吩咐沉砚:“送他们下船吧,赶紧去接胡太医,既然往年间都是他来调理的,想必也有一套法子的。我手腕扭伤了,不能给他清创,也只能先治标不治本了。”

说着她掀帘迈步进去,一面挽袖子一面道:“去把我的那套银针取来,另外端了冰水进来……”

话未说完,便止住。略一抬头,便瞧见陆慎正半坐着,床旁立着两个侍女,一人正取了锦墩塞在他腰后,一人端着茶碗半福着身:“请主子漱口。”

陆慎瞧起来很没精神,短短两日便消瘦了许多,却不像沉砚说的昏睡过去,他似是刚服过药,端起茶抿了一口,又吐在填白釉瓷碗里,末了接过侍女手里巾帕擦了擦,吩咐:“取笔墨来。”

侍女应了一声,立刻从书案前奉了笔墨过来,陆慎强撑着写了一封短信,虽脸色未变,额头却已经冒出冷汗来,虚虚搁下笔,吩咐:“去,叫沉砚用印,快马传回洛阳。”

侍女低声应了,转身往外走,见拐角暗处立着个人,吓得几欲惊呼,好在她是知道林容的,福身行礼:“夫人!”又小声问道:“夫人是来瞧主子的么,才刚醒,服了药。”

林容站在那里,颇有些尴尬,本以为陆慎还未醒,这样进去诊脉开药,便不必同他打照面的。方才瞧见他醒来,一时倒是立在那里,正犹豫要不要进去。

里头的陆慎闻言,便问:“谁在外面?”

林容冲那侍女挥手,示意她忙去吧,只得迈步进去,默了默道:“我替你瞧瞧吧。”

陆慎脸色绯红,嘴唇发白,干得不成样子,的确是一副高热的模样,微微抬头,注视着林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良久,这才点点头:“好!”

林容这才坐到床沿上,轻轻伸出右手,去替他把脉,略一碰,便觉一阵灼烧感,末了收回手,问他:“是不是之前便不舒服了?不独是这几日的事?”

陆慎不答,沉默良久,才低低嗯了一声。

林容复问:“什么时候?”陆慎并不想说这个话题,无论怎么说,一旦说出口,便倒像是自己在祈怜一般。

忽地那侍女拧了湿巾帕过来,递给林容:“夫人!”

林容接过来,那是温热的,吩咐:“去取了冰来,发高热,要冷敷降温才好。”一面见陆慎手心汗涔涔的,就着那帕子擦了擦,这才发觉陆慎并没有回她的话,抬起头来,见陆慎正幽幽望着自己,颇有几分难言的意味。

林容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

陆慎这才回答:“刚到江州时,便偶有低热。”却也只说了这么一句,那嘴巴便跟蚌壳一样,紧紧闭上。

林容撇了他一眼,问:“那你怎么不说?”

这自然也是不会回答的,林容站起来,道:“把上衫解开,我瞧瞧伤口。”

话都不肯说,衣衫又怎么肯解,林容心里直翻白眼,默默道:不必同病人计较,又俯身亲手去解他的上衫,他肩上那伤,林容记得在钱塘的时候,张老先生帮他清理过一回,她自己替他又重新包扎了,只是那时是深夜,倒是没有检查有没有清创干净。

此时缓缓替他解开衣衫,映入眼帘的便是胸口上,前几日在林中木屋里叫她用丹蔻划过的红痕,林容只当没看见,偏头去瞧肩上的伤口,果一片红肿,按了按,中心发硬板结,四周又有些发软化脓的迹象,道:“中箭的时候,没有扩大清创,留了残渣在里面,这才年年复发。等过几日,我手腕好些了,便替你重新清理一遍。”

陆慎还是不说话,一副对此毫不关心的模样。

林容懒得看他这幅脸色,倒好像她有多上赶着一般,擦了擦手,便转身出来,把各大夫的药方细细瞧了一遍,另取了笔墨,斟酌良久,写了三副药方来,嘱咐沉砚:“你抓药,煎好了,给他服下,叫人用冰水给他冷敷,今夜别离人,叫人照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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