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保姆的事还没着落,卓梦久违地自己做了杯咖啡,一边慢悠悠喝着,一边翻看大姐给的资料。
那场相亲后不到半年,倪斌就卖掉了那栋别墅,搬进了普通商品房。同时,为了维持酒厂运作,他开始大量借款。
22年中,倪斌把名下所有房产都卖了,至于住哪里,不知道。
临近年关,卖掉了豪车——这种生意场上充门面的东西都脱手了,说明已经无力回天。
最后的半年,几乎就是在拆东墙补西墙,以近乎欺骗的方式借款,去填上门催还的债。就这样直到酒厂完全停摆,倪斌锒铛入狱。
卓万说还好他老婆死得早,不然会比死还难受。她似乎没想过,倪斌老婆是死了,但儿子还活着。
卓梦叹了口气,开电脑,接收之前完全无视的大姐二姐发来的各种数据表,逐一分析过去。
等大致心里有数了,就已经下午两点了。
饥肠辘辘。
她又热了份便当吃下去,然后洗个澡,换衣服出门。
*
卓梦不邋遢的时候还是挺整洁的。
她穿了件缎面真丝上衣,交领很显气质,下身是条浅色筒裙,与上衣相得益彰。穿高跟鞋时看到鞋面上的钻,才想起把还丢在岛台上的钻石项链戴上,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一下,然后拿上手包出门。
她确实不爱用司机,但也不是因为喜欢开车,主要是很讨厌那种不管去哪里都有另一个人知道的感觉。
哪怕是没去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香槟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倪氏酒厂的大门外,入目是一片萧条,门上血红的“欠债还钱”触目惊心。
卓梦下车时,还被自己车轱辘带起的烟尘迷了眼,难受地用手扇一扇。
大门用粗链条锁着,看得出有人试图破坏,但没有成功。门卫室的窗户被砸烂了,里面也被泼了红颜料,看上去乱七八糟一片。
几个工人模样的人路过,好奇地看着这辆锃光瓦亮的车,又看向东张西望的卓梦,高声提醒她:“里面没人喽!厂子倒了,老板坐牢去了!”
卓梦回头看看他们,墨镜拉下来一节:“这老板的家人现在在哪呢?”
“不知道,都躲债呢!”几个人嘿嘿笑着走了,也不知道在笑啥。
卓梦又从门缝往里看了看,目测车间保存完好,就是院子里杂草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