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收回视线,手肘抵在一旁的车窗底部,手背懒懒支住下巴,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也完全理解舒言靳言语中压制着的不悦。
“舒处,抱歉。”他短促笑了声,很是无所谓的语气,“舒小姐很好,我现在就送她回去。”
回程路上,舒月仍旧沉默着,全然没有去时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兴奋劲儿,僵硬挺着纤长的脖颈端坐着,呼吸细微起伏,不时贝齿咬唇,继而松开,唇瓣张了张,复又重复这个动作。
她脑内反复复盘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心里既窘迫又气恼。
抛开她先入为主误以为他是二哥花钱雇来的陪玩不说,抛开她不经同意就先自顾自坐上他的车不说,抛开她没听懂他问自己认不认识他的弦外之音不说,抛开他真的带自己体验赛车特技玩的很开心不说,难道他就没有错吗?!!
难道现下的尴尬处境不都怪他一开始时候没有及时说明白才误导了自己吗?!
看得出她几次欲言又止,沈遇和在车子快要开到西面小后门的时候终是没忍住开口问她,“想说什么?”
舒月没理他,她这会儿下意识只觉得既丢脸又尴尬,不敢回想自己刚才一路在车里理直气壮地要求他做这做那,还大言不惭说以后继续照顾他生意的话有多可笑。
她别扭地撇过脸看向车窗外,直到车子停下后,她急急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车的同时开口说了句,“谢谢叔叔。”
“……”
沈遇和甚至还没来及再说什么,舒月人就已经绕过他的车头往门口方向奔去了,同她不久前上车一般,丝毫不拖泥带水,都迅速的很。
要他措手不及。
不久前才通过电话的舒言靳就站在小后门的岗亭附近位置,快步走上前将手里早备着的外套盖到舒月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拢进怀里,防护的意味极为明显。
确认没问题后,他视线才越过妹妹,同车里的沈遇和对上。
沈遇和没有下车寒暄的意思,他也没有上前一步的想法,两人就那么隔空点了个头,对方便又驶离了。
宴客厅里的觥筹交错几近尾声,他们离开主场的时间已经太长,确认舒月安好后其余三人不得不立刻暂返宴客厅继续散场前最后的社交,留舒言逸一人陪她先上楼回自己房间去。
一直到进了舒月的房间,舒言逸还心有余悸,垮着张脸在她房间里的懒人沙发上瘫坐下来,怨念十足地长长叹了一声。
他其实到这一刻仍觉得后怕,随手抓起沙发边上妹妹的一浅绿色小恐龙形状的玩偶蹂-躏着,想来想去还是费解的很,“不是,祖宗,我就离开那么一小会儿,你怎么就能傻乎乎被人给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