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怎么介绍他,他——就是他自己吧。
“他叫张遥。”陈丹朱对阿甜说,这个名字从口齿间说出来,觉得是那样的好听。
唉,这个名字,她也没有叫过几次——就再也没有机会叫了。
阿甜看着陈丹朱笑着的眼里闪闪的泪,不用小姐多说一句话了,小姐的心意啊,都写在脸上——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震惊慌乱,是谁,哪家的公子,什么时候,私相授受,有伤风化,啊——看到小姐这样的笑脸,没有人能想那些事,只有感同身受的欢喜,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心会痛的!
她问:“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陈丹朱看着山下,托在手里的下巴抬了抬:“喏,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在这里吗?阿甜站起来手搭在眼上往山下看——
陈丹朱没有唤阿甜坐下,也没有告诉她看不到,因为不是现在的这里。
她托着腮看着山下,视线落在路边的茶棚。
茶棚正对着上山的主路,是一老妇开的,开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她出生之前就存在,她死了之后估计还在。
此时夏日行路辛苦,茶棚里歇脚喝茶解暑的人很多。
吴国覆灭第三年她在这里见到张遥的,第一次见面,他可比梦里见到的狼狈多了,他那时候瘦的像个竹竿,背着快要散了架的书笈,坐在茶棚里,一边喝茶一边剧烈的咳,咳的人都要晕过去了。
“你这书生病的不轻啊。”烧茶的老妇听的心惊胆战,“你快找个大夫看看吧。”
张遥按着胸口咳啊咳:“多谢阿婆,我进了京城就找大夫看。”
老妇怀疑他这样子能不能走到京城,抬头看桃花山:“你先往这里山上走一走,半山腰有个道观,你去向观主讨个药。”
张遥咳着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到京城也没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