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一直乖乖的在陈丹妍的身后,像一只柔顺的小白兔。
直到此时挺直了脊背,开口说话——嗯,她依旧是陈丹朱,皇帝心想,不管她是不是差点丢了一条命,只要她还活着,她就还是那个熟悉的陈丹朱。
听听这话,天下也只有她敢说。
“陈丹朱。”皇帝拉下脸,“你好大的口气!你有什么功可赏?”
陈丹朱道:“臣女有杀李梁的功。”
好,歪理邪说又开始了,皇帝喝道:“你杀人还有功了!”
也许是大病初愈,陈丹朱说话的声音轻轻,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哭哭啼啼委委屈屈。
“臣女杀人是为了救人,救了吴地数十万兵民免于洪灾,免于征战,也让陛下免于兵戈凶事,让陛下保全了同宗同室没有兄弟相残,陛下口口声声李梁有功,那陛下必然也知道李梁要做什么来立功。”
女孩子抬起头看着皇帝,她从未这样跟皇帝说过话,每次要么凶恶粗蛮要么装委屈哭哭啼啼,皇帝看的心烦,但现在她一双眼清清亮亮,声音温柔,皇帝却也不想看——他避开了视线。
是,他知道李梁要做什么,太子当然没有告诉他——太子可能也并不知道,对太子来说李梁怎么助朝廷收复吴国并不在意,重要的是做到了就行。
他让人查了,李梁在吴军中做了什么,怎么收买人马,怎么设计杀了陈猎虎的儿子,怎么占据了大堤,怎么筹划挖开大堤,怎么让吴地陷入灾乱,怎么拿着从陈丹妍手里骗来的令牌杀回吴都,怎么砍下吴王的头——
真是一把又狠又锋利的鬼头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