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虽然还是要被下人克扣,再加上被堂兄弟们欺负,但至少,他有了学习知识的机会,有了些许喘息的时间。
秦夙又低低道:“所以,后来即便是还发生了再多事,对于老夫人,我总怀有一分感激。”
对于身处在黑暗中的人而言,旁人走过来,哪怕只是轻轻借给他片刻光明,他也会牢牢记住,并感激回报。
即便这光明,稍纵即逝。
说到这里,秦夙仿佛从自己的思绪中醒神了片刻,又转头来看江琬。
却见身旁的小狐早已转换成了蹲坐的姿势。
她毛绒绒的小脑袋仰着,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眸中却是水光隐隐,要掉不掉。
这只小狐……她,她居然哭了!
不,她是眼眶含泪,哭而不自知。
显然,对于秦夙,她不止是达到了痛其所痛的境界,她更进一步的,是对他怜爱。
他怜爱这只小狐,而小狐,也怜爱他。
秦夙忽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此生,他都未曾有过如此情感。
像是心房最柔软的深处,被春芽的叶尖给拱开了;
又像是意识海里最黑暗的波涛中,忽然停泊来了一艘带着灯光的小船。
小狐这晶莹的双目,就是流连的光源。
她、她会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