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不怪他,任谁以为只有自己在房间、却毫无防备间看到一个大活人,都会吓一跳的。
陈琮倚在衣柜处,面色复杂地看着颜如玉。
他有点不解,为什么在涉及“怀上”这种事时,颜如玉用的主语是“我”而非“我老婆”。
面面相觑间,颜如玉先开口。
他先是纳闷:“你……你逃出来了?你逃出来你不跑,来我这干什么?”
继而警惕:“陈兄,你家的事我听说了,做人得讲道理,你们和协会有过节,你去找协会,不能找我啊。”
陈琮走过来,在对床坐下,示意颜如玉也坐。
“放心吧,就是找你聊点事。就你听说的,我爷爷的事,你觉得严重吗?”
颜如玉眼睛一亮:“严重!太严重了,陈兄,你爷爷真是个人才,上千年了,就没听说过偷镇匣石的,那玩意儿,根本没法转手你知道吗?”
知道。
奇石不是黄金珠玉,它的受众小,喜欢的会视若珍宝,不喜欢的能拿去垫猪圈。转手也难,因为涉及金额太大,买家太难找,所以一般会走一波宣传、再行公开拍卖。
陈天海不会蠢到公开拍卖,而且,陈琮直觉,爷爷偷这块石头,不是为了钱。
“那我的事呢?”
颜如玉兴高采烈:“那就更严重了!”
他侃侃而谈:“陈兄,‘人石会’十三石匣,各类宝玉石至少上百,镇匣石固然金贵,但那是协会的,而且有回归的可能,就好比文物流落在外,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就情绪上吧,不会极其愤怒你懂吗?但是你把人搞疯就不一样了……”
陈琮纠正他:“这事不是我干的。”
“你有证据吗?”
陈琮不吭声了。
颜如玉神气活现:“那就当是你做的,陈兄,我在给你分析利弊,把人搞疯这事性质不一样。别的不说,方天芝和黑山的亲友,是不是想提刀把你砍了?就算协会不追究你,这两家,能追你到天涯海角!”
陈琮沉默半晌,拿过床头柜上新补的矿泉水,拧开了,又没了喝的心情。
“如果我能找到证据,就不一样了,对吧。”
“你不是没证据吗?”
陈琮怒了:“没证据我不会找吗?要你提醒我?”
颜如玉拿手指他:“哎哎,陈兄,你态度不对啊。整个协会,也就我还保持中立。但凡我吼一嗓子,咱们就被包围了有没有?我非但没暴露你,还好声好气跟你分析问题,你就这态度?”
陈琮看了他几秒,诚恳道歉:“我错了,我之前过的都是平静的人生,现在突然波澜起来,情绪上有点波动。”
又把开了盖的矿泉水递过去:“来,喝口水,润润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