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不小,即使半夜,也时常有车经过。简瑶看着他拄着拐杖站在街头沉思的模样,一时竟看得失了神。
“前面有红绿灯?”他问。
简瑶答:“嗯。前方20米。你怎么知道?”
他只微微一笑,转身朝着街对面,打算过马路。然后稍稍一顿,朝她的方向伸出手。简瑶有片刻的怔然,然后把手递给他。
原来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曾经那个月夜,他第一次向她伸出手。
几年后,他站在这街头,再次朝她伸出手。
只是这一次,换她走在前面,他在后。她牵着他,慢慢地走。没人知道,他的手越握越紧,当她低下头,看到他削瘦安静的身影。
嘈杂路口,忽然宁静。已经过了街对面的方青和邵勇,都望着他们。
“你是听出来的?”简瑶问,有关于红绿灯的存在。
薄靳言唇角的笑意未灭:“嗯哼。”
于是简瑶心中竟也升起些许欣喜。她想的是,薄靳言已经渐渐习惯了眼盲,甚至努力在用听觉,来代替视觉做一些判断。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小举动,可是她感觉到的,是薄靳言身上的生气。
他在复苏,某种笃定自如、对一切尽在掌控的“薄靳言式”的鲜活生气。
——
这是一套空荡荡的房间,大概修建于上世纪80年代,至今还未拆迁。门口墙漆剥落、垃圾满地,所以平时只有一些流浪汉会在这里停留。
灯也是坏的。简瑶和薄靳言走到门口,手就松开了。她和方青走在前头,薄靳言的拐杖在地上轻点,跟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