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京坐在会议桌的主位,咖啡液顺着他英挺的眉骨淌下来,从轮廓分明的下颌滴落。
昂贵的灰色高定西服被褐色液体浸透,他坐在那,清贵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赶过来的杨康第一时间递上毛巾,接着快速指挥其他人离开会议室。
周晏京擦了擦脸上、身上的咖啡,掀起眼皮时,那双漫不经心的眸子已经冷了下来。
“虞佳笑,你知道你在我这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都是看林语熙的面子吧。我对你的忍耐有个限度,你最好不要超过这个限度。”
“我管你限度不限度的,你欺负她我就跟你没完!说好了离婚,你为什么又骗她?”
周晏京没耐心跟她废话:“我跟她的事,你起什么哄。”
“你不就是看她没有家人觉得她好欺负吗?”虞佳笑越想越气,吼道,“我就是她的家人,你欺负她没人管我管!”
周晏京本来就心烦得很,那天林语熙从博宇离开之后,就把他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这比兜一圈回到原点还糟糕,因为现在倒退到了更棘手的境地。
他根本懒得理会虞佳笑这个没头脑的蠢货,却不得不对她客气,因为林语熙一心向着她。
他没有岳母,胜似有个岳母。
周晏京一口烦躁的火闷在胸口,无处可发,无人可发,现如今真是人人都能随便对他喊打喊杀,被虞佳笑把咖啡泼到脸上也得受着。
他扯了扯领带,忍耐着火气:“我爱她,所以不可能跟她离婚。我对你忍让只是不想惹她不高兴,你要是识趣就安安分分做好你的闺蜜,别来瞎掺和。”
“你爱个屁!你的爱有什么好的?你以前也说爱她,最后还不是把她伤成那样。她长那么大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她那时候那么爱你,你说抛弃她就抛弃了,连个理由都没给过。”
“你知道那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吗?她被你害得得了抑郁症,每天都在怀疑自己不好,不值得被人爱,你知道我有一天接到她的电话,听见她说,‘笑笑,我好难受,我好想死掉。’心里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我在路边找到她的时候,她哭成什么样吗?前面那么多车,我真怕我要是来晚了,她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虞佳笑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这些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他妈的自己在美国逍遥快活!”
周晏京摘领带的动作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