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劏屋的人都知道,在这里哪怕是放个屁,隔壁的邻居不止能听见声音甚至还能闻到臭,是以平时大家说话通常会习惯性的压低声音,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的谈话内容被邻居听去。
安仔被王婆吓得身子一抖,她以为阿嫲在怀疑她说谎,小小的脸上写满认真。
“是真的,阿荣叔叔真的在家,只是他和爷爷一样酷,都飘来飘去的,阿嫲,阿荣叔叔是变成超人了吗?”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只有超人才能飞起来。
她倒是什么都不懂,王婆却差点被她的话吓得肝胆俱裂。
王婆咽了口口水,四下看了看,感觉狭小的屋内气温好像降了好几度,明明是夏天,她整个人却如坠冰窟。
好半晌,她哆哆嗦嗦从架子床底下的旧木箱最底下翻出了一个掉了漆的木匣。
打开匣子,露出里面的黄色符箓。
从来不信糟老头子的老婆子,头一次郑重把符箓取出贴到了门背后,还凝重的拜了几拜。
等回过头,就见到安仔盯着木匣做思考状。
“阿嫲,爷爷说,这个匣子底下的私房钱给你,什么是私房钱啊?”安仔指了指匣子,又伸着小脑袋好奇的往匣子里看,“他还说要把匣子里的东西给我,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王婆面色古怪,她坐到床沿,打量安仔的神色,发现她并不是像在说假话,便轻声细语问她,“爷爷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安仔回答得很理所当然,“就我们在马路上烧纸的时候啊,爷爷说他的屋漏水,阿嫲给的钱不够修屋。”
王婆正要难过,又听到安仔的下一句,小娃娃学着老头子惯常的语气摇头晃脑,“哎呀,老婆子怎么看起来更老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咬牙低骂“老娘为什么看起来更老,他心里没点数?老不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