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棠看向挎着篮子,沿街出售棉鞋的妇人,主动上前搭话。
“是啊,宁川城内从来都不养闲人,那些流民来这里之后就会给他们安排活,有些命大的能多活几年,等他们干不动,或者生病就会被撵出来。”
“每年冬天不知道有多少乞丐冻死在城墙根下。”
说起这些事来,老妇人满心悲凉,她一把年纪还没死,多亏她还会一手不错的针线活,否则怕是早已经死在哪个犄角旮旯。
“不是说流民在雇主家死了要赔银子,他们怎么敢把人直接赶走,就不怕赔银子嘛?”
“那是签活契的,这些都是签死契卖身给大户人家的奴仆,他们干不动活,主家自然不会留着他们吃白饭。”
听老妇人如此说,叶锦棠心下一片冰凉,宁川城还真是个冰冷至极的城池,在这里活在最底层的人连蝼蚁都不如。
“城内官员如此压榨流民,难道就没有人反抗吗?”
“小公子,你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流民手无寸铁,他们拿什么跟官老爷拼,最后不过是白白把命丢掉罢了。”
“你看见那边那个在编蓑衣的男人吗?他以前都不是流民,是来宁川城做买卖的,结果呢,只因为他身边有一个美妾被花家人给看上,结果家产被夺,美妾被抢,现在沦落到卖蓑衣为生。”
“他倒是想去告官,最后花家人什么事都没有,他却被打断一条腿,这几日如果他再卖不出去蓑衣,这个冬天怕是也熬不过去。”
大婶一把年纪也是无所顾忌,不仅跟叶锦棠说乞丐的事,还把城内一些不公正事说给她听,特别是花家,欺男霸女那对小事,抢夺人财产,杀人放火这样的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