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张启山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涔涔,嘴唇白的没有丝毫血色,他的双手十指摊开,被捆在椅子扶手上。
只见他的两只手指甲盖乌黑,手背上的血管仿佛中毒一般,黑而狰狞地鼓起,随着二月红端着雄黄酒靠近,那血管蠕动得更快了,似有东西在里面蛄蛹。
二月红冷着脸一边训一边操作,旁边站着的副官和齐铁嘴连连点头道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但听着张启山的惨叫,齐铁嘴冷汗都快下来了,他小声地跟副官道:“我就说了吧,大凶大凶他不听,大晚上非得一个人钻进去看,这别说佛爷有三昧真火死不了,这不是活罪难免嘛!”
副官无奈道:“……你看我有什么用,我又劝不动他。”
齐铁嘴:“还不如把那个什么沈鹤钊喊上呢!他看着就抗打!”
他话音刚落,就听张启山的惨叫声低了下来,后者喘着气,脸色还是惨白一片,但却睁开了眼,有些恍惚地看向二月红:“二爷……”
二月红没看他,他正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启山的手。
原本他是将指甲盖挑开,再用沾了雄黄酒的镊子去把里面的发蛊夹出来,这是个精细又不容得失误的活儿。
但不知怎么回事,就在刚才一瞬间,卡在张启山指甲里的发蛊,在同一时刻都躁动了起来,甚至不约而同往外窜,连指甲盖都给顶开了。
那些黑色的发丝像是食堂开饭冲出去的学生一样,争先恐后地从指甲盖中窜出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窜进了旁边的火堆。
自鲨了。
二月红:“………………”恍恍惚惚,他也出现幻觉了?
还没想明白,就听门口传来了一个低沉微冷的声音:“我倒不知道,齐八爷那么想我?”
晨光被巨大的棺材挡住,扫下一片阴影,一身黑衣的青年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众人——
然后落在了狼狈得仿佛下一刻就晕过去的张启山身上。
刚刚还在旁边大声抱怨的齐铁嘴,像是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儿一般,直挺挺地往上窜了半截:“沈沈沈,沈先生啊!”
他猛地挤出个笑来,吹了声口哨:“这么巧啊,您怎么来啦,嘿嘿!”
你竟然还能“嘿嘿”出来?
被吓了一跳的副官:“……”
不知道这哪位,但是被私闯了民宅的二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