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接受沈鹤钊可能不记得他的事实,结果又双叒叕让他撞了个正着。
这次沈鹤钊可不是单纯的不认识了,前者先是情绪激动地推了他一把,还没等他说话,就吐了口血出来。
……这是被他给气到吐血的,吗?
张海成的大脑一瞬间宕机,就连张家内乱,他被那群叛徒打得吐血倒地,还被嘲讽“你就是没人要的丧家之犬”时,他都没那么崩溃过。
男人蹲在地上,眼泪稀里哗啦流了满脸,偏偏又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憋得眼中满是血丝,真像是被主人丢在路边又淋大雨的流浪狗。
张海成的情绪实在是太过于混乱,以至于他理智上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身体却还是强制死机。
他忍不住在心底求自己:别哭了,真的太丢脸了……不见我就不见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倒不如现在去找黑瞎子,也来得……及。
突兀的,一点冰凉突然戳到了张海成脸颊,将他的脸颊戳出了一个小小的窝。
青年手指如玉,骨节分明,带着不轻不重的力道。
张海成烦乱的心绪,瞬间化作了一片空白。
他僵着不动,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别哭。”沈鹤钊的声音不高,嘶哑得很,充斥着难言的虚弱,但尾音下沉,依旧冷静。
沈鹤钊微微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仿佛只要不看着张海成,他就能理智说话。
张海成屏着呼吸,用袖子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中途还小心翼翼避开了青年的手。
奈何对方察觉到了,很快将手指缩了回去。
张海成失落的情绪转瞬即逝。
有了回应,接下来便有了对策。
他很快进入到了工作状态,切换了人格般,连语气都沉稳了下来:“你是知道我是谁吗?”
沈鹤钊依旧遮着眼,半晌后,轻轻点头。
张海成仿佛大雨天讨封的黄鼠狼,成仙成妖皆在面前这人一念间。
他捕捉到了如此轻微的动作,恍惚间,他仿若获得了赦免。
“那,好。”张海成深吸一口气,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我暂时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伤势需要处理,跟我回承鹤阁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