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速战速决,沈淮将陈皮手臂上的伤口简易包扎了一下,把他甩到背上,以极快的速度往长沙城的方向赶去。
不过他也有在考虑,比如中途抢……拦一辆车看看。
陈皮说是昏迷了,但以他的本性,只要没死,就不可能对外界放下警惕。
他恍惚地看着眼前掠过的光影,夜风自他的身边呼啸而过。
身上的伤口很疼,他失血过多而略失温的手,正松松环着一个人的脖颈。陈皮下意识动了动手指,触到了那温凉的肌肤。
正在找路的人没有意识到他的小动作,他的半张脸藏在阴影中,依旧习惯性地抿着嘴唇,显得冷淡又严肃。
陈皮感觉自己好像又在做梦,这种虚幻的,不真实的感觉,反倒让他感觉很舒适。
他低且虚弱地道:“我,咳咳,没跟日本人合作,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搞什么花招。”
“嗯。”
背着他的人步伐顿了一下,轻轻应了一声。
陈皮的意识还在水中沉浮,朦朦胧胧说不清楚。
他像是梦呓一般:“他们要引爆炸弹……你跟师父在下面。”
沈鹤钊道:“我会处理。”
陈皮道:“……他们都不无辜。”
“我没有杀无辜的人。”
“沈鹤钊……我不胡乱杀人……”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又在某刻蓦然拉高。
“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这句话扯着嗓子喊的,把破锣嗓子喊得更加劈叉。
接着陈皮又神志不清地嘟嘟囔囔翻来覆去讲着什么。
但毫无疑问的,他抱着青年的脖子的力道更紧了。
沈淮猝不及防下被这嗓子一吼,险些没手抖把人丢出去。
他站在原地听了一会,才听明白这小子到底在嘟囔什么,越听越心情复杂。
……这什么口嫌体正直的瓜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