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此时也没睡,二月红下墓,她心神不宁,正捧着绷子(刺绣时用来绷紧布帛的用具)一针一针扎着鸳鸯,蓦地听到脚步声,手指一抖,指尖顿时溢出了一缕殷红。
“夫人。”
“沈先生”丫头顾不上手指,放下绷子站了起来,眸中满是惊讶,“您不是跟二爷他一起下墓……二爷呢”
“他跟佛爷还有些事要商量,我先回来了。”沈鹤钊径直走进来,“也隔了两天了,你差人打两盆热水,我为你针灸。”
“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太晚……”
沈鹤钊不冷不淡地打断了她:“你可以理解为我有事。”
丫头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伸手招来春菊,让她去做准备。
春菊有些犹豫,用气音说:“夫人,但是二爷不在……”
丫头摇摇头,也低声道:“我相信沈先生。”
她们俩自以为声音极轻,却也瞒不过青年耳朵,但他依旧当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你先躺好,热敷一下后颈。”
丫头局促地点头,余光看到沈鹤钊拿出针包,将那卷针一点点摊开。
烛火微晃,那被手套包裹着的手挑起一根银针,略宽松的袖子上滑,露出了一截清瘦的手腕。
丫头感觉自己好像被晃了眼,怎么看到沈先生手腕上的血管微鼓,似乎有狰狞的黑线蜿蜒而上……
她还想再看清一些,对方却已经拽下了袖子。
“躺好。”
“诶……沈先生,你手上那是”
“一点小伤,无伤大雅。”
沈鹤钊按着丫头的肩膀将她压了下去,一条热毛巾立刻遮住了丫头的眼睛。
“等下!”丫头慌乱中抓住了青年的手指,刹那间就觉得接触处传来刺骨的冷意,像是冰水淋头般浸透骨髓。
“嘶!”她条件反射地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