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的事情,你务必不要跟外面那位讲。”
张起灵蹙起眉:“他也是张家人。”
虽然他不知道沈鹤钊为什么改姓沈,但光凭他对自己家务事的处理、一路上与其他张家人接洽的熟稔,都足以看出他的身份。
更别说他有次拦下一个张家人,问沈鹤钊到底是不是他哥(张起灵怀疑沈鹤钊占他便宜),那人竟也承认了。
(某小张:谁还不知道他们族长找人都快找疯了,这不是亲哥也胜似亲哥。)
总之,张起灵觉得这件事没必要瞒着。
却不料老喇嘛一口否认:“不可能。”
没等张起灵问,老喇嘛双手合十,向他微微躬身道:“这是一种很难言说的直觉,但却是贫僧活到现在赖以生存的能力。”
“那位施主身上有一种腐朽的气息。”他缓缓说,“这种气息,必须长久接触才会沾染上。”
张起灵道:“我没有闻到过。”
“是气息,不是气味。”
老喇嘛没有细说。
“张族长,你要进墨脱的话,去找德仁喇嘛,在他那里,你会拿到你需要的东西。”
张起灵沉默着。
老喇嘛不以为意,张家人素来如此,他们的所有情绪,仿佛都在那绵延数千年的家族里进行了压缩,深不见底。
他继续道:“我知道有哪条路还能通行,明天帮你找几个马夫陪同。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甩开你旁边那个人,独自去见德仁喇嘛。”
张起灵说:“一定要这样?”
老喇嘛笑了起来,脸上的皱褶变深了,他看着张起灵,像是在看寺里那群还天真的小喇嘛,他道:“张族长,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
“你可以不相信我,不相信德仁喇嘛,不相信任何人,但我希望,你也不要太相信他。”
张起灵与他对坐一会,两人都没有说话,许久,他率先起身推门,走入院里。
外面的雪又有些下大了,沈鹤钊站在雪里,簌簌白雪将他的黑衣染得有些斑驳,听到动静,他回过头,目光沉静。
张起灵蓦地挪开视线,道:“怎么站在外面?”
“这棵松树长得很好。”
老喇嘛随后出来,闻言道:“这棵松,已经长了几百年了,多少的大雪也没压塌它。”
“两位随我来吧,房间已经安顿好了。”
张起灵走在沈鹤钊身边,低声道:“等下跟你说。”
“不用了。”沈鹤钊摇摇头,在雪中站了许久,微湿的黑发有一缕黏在他的耳侧。
“不用告诉我,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