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杜曦的心里暖烘烘的，像是凛冬之时，窗外照进的一抹暖阳令人心颤。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说不出话，他只是看了看自己的眼睛，就大概能猜测出来自己在生气。

江言因为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所以能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起伏。

此时杜曦的心里面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江言在没有遇到自己之前，他过的应该是那种看人脸色的日子。

这时杜曦的心里弥散着阵阵涩意。

自己的夫君之前过的生活并不如人意，那自己恢复正常之后，一定要让他知道人间很值得！

西苑。

裴师道此时坐在棋盘的旁边，他这时执着黑棋看着面前的局势，默然不语。

裴师道对坐的一个面容苍老的儒袍老者轻轻抚了抚自己的长须，缓缓道：“陛下如今心境不宁啊。”

“棋圣，朕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恣意人生？”裴师道此时心平气和地注视着儒家的棋圣崔御。

“陛下需要放下眼前的一切，跳出这盘天地大棋。”崔御出声道。

“朕如今深陷其中，怕是这辈子都难跳出去。”裴师道摇了摇头，声音有些落寞。

“说句实话，陛下的命格并不足以支撑江河如下的大乾王朝，若是长此以往，恕老夫直言，大乾王朝的覆灭只是时间的问题。”崔御缓缓直起自己的脊背。

“棋圣也觉得朕应该退位了吗？”裴师道此时莫名地问道。

“非也，这一次论道之中定远公的女婿江言说出的那句大道就在脚下震耳欲聋，这句话让老夫沉思良久。”

“天命有数，陛下的大道并不应该局限于眼前。”

“整座大乾王朝的气运压在陛下的身上，假以时日，陛下势必会因为自身命格的脆弱而崩殂，所以陛下及时脱离出来才是正确的选择。”崔御浑浊的目光微微一闪。

“那依棋圣所言，眼下的大乾皇族之中可有扛鼎之人？”裴师道此时的心绪并不平静，他知道崔御说的都是事实，自己修道不止是为了长生大道，他更是想要让自己的命格扛起大乾王朝的气运。

“陛下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老夫？”此时的崔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