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点头,便能将这口锅推出去——他只是奉命行事,更高层发生的事,关我屁事?
可他只要点头,那忤逆中枢、谋害监军的罪,就实打实的落在了周彻和皇甫韵头上!
皇甫氏是他故主,周彻提拔他平步青云的新主……他得颤抖愈发明显,身体在糜烂的血肉中向后挪动,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对于陈知兵的恐惧,许宁楼无比满意。
他一把拽紧了对方的衣领,将声音压低:“陈将军,对抗中枢的是六皇子,只要你将实情道出,你是有功无过的。”
说到这,他又更低一分,几乎贴上了陈知兵的耳朵:“你在朝中会有新的靠山,保你前途无量!”
陈知兵一拧头颅,汗珠和冷水甩在许宁楼脸上。
他死死的盯着面前人,一言不发,眼中写满了挣扎。
许宁楼拭去他脸上水渍,接着道:“受了这五十杖,君臣之义已全,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接下来的罪,你是担不起的。”
“是回朝领功,还是槛车入雒、三族尽诛,就看你自己了。”
他站直了身子。
陈知兵重新低下了头。
帐中气氛低沉地可怕。
许宁楼俯瞰趴在脚前的人,声音拔高:“陈知兵,兵进箕山的军令,可是来自于六皇子?”
陈知兵再也不能拖了、也没有退路了。
他颤抖不停。
“别装死了!”许宁楼怒喝:“兵马调动,这是推诿不过的。既然你不肯言,看来是手续齐全,事关上级,故不敢言罢了。”
“没有!”陈知兵紧低的头颅突然抬起。
许宁楼目光一缩:“你说什么?!”
“我说……军令不是来自于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