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敢嚷,只得呶呶嘴,垂眉敛目不语。
夜里实在冷得慌,姜萝不住瑟缩。
抖归抖,心里又踏实,幸好歹人不劫色,不然她可完了。
她被风吹得难受,火又烤不着,烦闷之际,人已昏沉。
直到一声“砰”的响动,庙门被人踹开。
来人是苏流风。
歹人顿时精神了,他提刀架在姜萝的脖颈上。刀刃没拿稳,割出一痕细小的血线,疼得姜萝微微皱眉。
庙门洞开,薄暮冥冥,雾霭裹住密林,枝叶被风吹得狂舞不休。
苏流风没归府换衣,仍是穿那一袭莲子白长衫,宽袖鼓风,起了褶皱,亦压了腰身。可见苏流风的筋骨不再似从前那样孱弱,反而是健硕有力的骨相。
稚气褪去,他已长成了芝兰玉树的少年郎,风华正茂。
那样漂亮的眉眼,歹人微微一滞,眼眸里透过一丝精明与玩味。
他扬了扬唇,忽然道:“有点意思。原来是个冒名顶替苏流风的赝品啊。”
歹人不傻,他见过幼时苏流风的眉眼,知那孩子小眼塌鼻厚唇,分明是个丑模样。怎可能几年间就长成面容姣好的美男子?别的不说,就是那挺拔的鼻梁也不像他见过的孩子吧?
唯有一种可能,眼前的后生,并不是苏流风!他是冒用人身份,他是假扮的!
闻言,苏流风依旧不慌不忙,面色如常:“我不喜话多的人,也不喜人伤害妹妹。这两条底线,你都犯了。”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苏流风对姜萝温柔地道:“阿萝乖,闭上眼。”
“好。”姜萝愣愣地听从先生安排,紧闭双目。
下一刻,苏流风指尖微捻,一枚圆润的佛珠便扫了出去,直直射入歹人的口齿,破皮断骨。
霎时,鲜血喷涌,淋漓不止。
原来是苏流风割了他的舌头,亦封了他的口。
姜萝心里不免讪讪,呃,她方才说连鸡鸭都不敢杀的兄长。眼下似乎用了不太正大光明的手段,堵了人的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