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好的。”
姜萝嗤笑一声:“那么,我要同大夫如何说呢?说我这沉疴隐疾只对你犯,因你曾经杀过我?”
“阿萝……”郎君难堪地后退半步。
姜萝眼眶里满是泪花,道:“陆观潮,每每入夜,我都会梦到你刺入我腰腹的那一柄匕首。我觉得好疼,我一直在看着你,希望你拔出刀,希望你抱抱我。但是陆观潮,你没有……我很害怕,这种畏惧感延续至今。”
这些话是实话,姜萝那时把陆观潮视为相伴一生的爱人。她愿意为他舍弃皇女身份,愿意同他在乡野里隐居。
可是陆观潮仅仅在虚与委蛇,他并不爱她。或许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爱,但也被家仇蒙蔽住双眼。
姜萝和必报的仇恨并排累在秤上,姜萝高高翘起,她是被舍弃的那一方。
姜萝缓过一口气,她叹息一声:“陆观潮,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陆观潮的指节紧了又松,他第一次感到,他明明和姜萝这样近,却又隔了万重山。
他和她道歉:“对不起。”
姜萝呆若木鸡。
这一句话,她等了有多久?
但太迟了啊。
在陆观潮的人生顺风顺水后,得来的一句歉意,太迟了啊。
什么都如他所愿了,而姜萝的人生,被他亲手毁于一旦了啊。
姜萝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观潮一眼,温柔地道:“上一世的事罢了,我会慢慢养好身子。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闻言,陆观潮怔忪,随后,他陷入莫大的狂喜之中。这一刻,他变得愚钝,甚至不愿意去辩驳姜萝话里的虚情假意。
可以重头来过吗?他一定好好珍惜。
“阿萝,我会让你幸福的。”
“嗯。”
陆观潮朝姜萝伸手,但小姑娘没接过他的手掌。她仅凭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姜萝又一次端起那碗甜汤,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
现在不算太甜了。
原来苦过之后喝汤,滋味正正好。
在陆观潮走后,那两只囚在华贵牢笼里的鸟雀也被姜萝“失手”放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