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肘撑在马颈上,面具之下只露出了殷红的薄唇和线条流畅的下巴,下颌微微扬着,给人一种散漫的诡谲感。
江桃里目光落在他手上缠绕的铁鞭子上,无意识地吞咽了口水,害怕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藏在了氅服中。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身煞气的人。
马上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随意打了地上的雪,有人就能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他漫不经心地低眸,和坐在雪地里神情呆呆的人静静地对视。
只见她云鬓微乱,身着完全可以将她罩在里面的大氅,戴着雪羽兜帽,露出了一张娇娇柔柔的脸,好似语气大一点就能将她吓得泪眼汪汪的。
“啧。”他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
“雪驹,脚下的东西,还给小可怜。”他语调懒散甚至带着几分恶劣,抬手拍了拍马的脖子。
方才还踩着汤婆子不放的马,仰头鸣叫一声,声音响亮,然后才不舍地松开了脚下踩着的东西。
江桃里被这样响亮的马鸣声惊到了。
无他,只是从未听过这样难听的马叫声,亦是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不堪入耳。
“下次别什么东西都抢,抢点好东西。”他也像是厌极了马鸣的声音,手中勒紧了缰绳,马蹄扬起,这才止了马叫声。
听见他的话,江桃里脸色青了起来,心有不悦却没有显露出来,敛着的眼睫颤了颤乖顺地低着头不言。
这汤婆子可是进贡的东西,是长姐见她冬季手凉而送过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好东西。
不识货。
但这人一身煞气好似刚刚染血归来的模样,江桃里也不敢开口反驳,只能够在心中无声地说着。
她沉默着将被踩得陷下去一块的汤婆子拾在怀里,颇有些珍惜的意味。
可惜了,她的好东西本就不多。
江桃里无比遗憾地想着,然后将汤婆子外面的绒套拉上来一点,这才遮住了凹陷的那一部分。
其实遮一遮还是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