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密林将月光遮挡在树顶,阴冷的林中伸手不见五指。
朱谨拎着卷刃的长刀腾跃在山林间,青衫被血色浸染,豆大的汗水顺着脖颈滚入微敞的衣襟,整个人仿佛从血池里被捞起来一般。
在他身后,穿着甲胄的兵将围拢着逼近,如同口袋将他和亲卫网在其中。
沈月漂浮在朱谨身前的虚空,见着这一幕酒水顺着冷汗挥发,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
朱谨沉重的喘气声仿佛喷洒在面颊上一般,当他穿过幻影的一瞬,沈月在他腥红的眸底窥探到令人心悸的杀戮气息,
“刺啦!”尖锐的箭矢从前方密林钻出,
沈月瞳孔地震,顾不得这是梦境,惊叫出声:“朱谨!危险!快躲开!”
眼见箭矢就要插进朱谨脖颈,沈月心脏被揪起,
难以招架的窒息感将她笼罩,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朱谨似有所感,翻身躲避,毫厘之差,原本指向朱谨脖颈的箭矢擦着发带刺进他身后的树木,
箭羽颤动发出嗡鸣之声,
越来越多的箭矢从前方树林飞出,眼见朱谨身旁亲卫一个个倒下,
沈月心脏紧缩:“朱谨!逃!”
“逃!”
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厢房上空回荡,惊醒暖房中高仲,
他捧着油灯冲进内室,就见沈月呆坐在榻上,被汗水浸透的发尾卷曲地耷拉在惨白的脸上,
“公子?可是魇着了?”
沈月状态不对,高仲生怕她是梦行症,
梦行症的人不能惊着,只能让她自己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