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米的距离,隐隐有继母女俩爽朗的交谈传过来。
“法国的城市好漂亮呀,我可向往了,这次假期旅行,爸爸好不容易带我们出国一次,胡阿姨,白梨要一起去吗?我不太想和她去,她那个人闷闷的。”
母亲身为继母,此刻的嗓音不再尖利,反而温和到像似三月份的春水:“她不去,我们一家人去,你哥哥要回来了,她留下来看家开门。”
继妹笑了,“或者也给哥哥买一张机票,我们一家人在法国团聚。”
似乎是一家人这个词汇触动了胡女士,她高兴到眼尾笑出了几条褶子:“嗯,好。”
就这样母慈女孝了许久。
她们才注意到白梨的旁观。
白梨看着自己的亲妈妈,收敛的笑容走过来,拉她到无人处,面露尴尬地问了她两句旅途的事情。
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轻声对她说:“这个暑假我跟你叔叔需要外出处理点事情,你在家帮忙看看家,你继兄要回来,别乱跑,替他开门,平时多照顾一下他,毕竟是住在人家家里,懂点事。”
空气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白梨捏紧手机,身处在昏暗的楼道里,竟觉得外面的光线刺眼,心里也有一种木木的感觉。
她垂下眼睫,心里升起一抹恐慌。
“如果我不愿意呢?”
这口气是疑问,更是祈求。
她的妈妈自从加入这个有钱的家庭后,好像再也没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一如既往地,白妈妈牵起她的手,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现金,像打发小狗一样,塞进她的手里,“要听话,我是三婚,每天都要讨好继子继女,我比你不容易多了。”
白梨听见这话,手都僵了一下。
顿感荒谬外,只觉得苦涩。
其实早该习惯的,因为这地方早就不是她的家了,她只是寄人篱下。
拿上了钱,白梨深深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透过那双长了细纹的眼睛,她看见了一个精致而虚伪的灵魂。
转身,她深吸了一口气,嘲讽又平静说道:“那祝你们一家在法国玩的开心,我就安静当一只会看门的狗,这就是你想要的听话对吧,需要我再叫两声吗?汪?”
如此偏激的话,能刺痛一般母亲的心。
进了电梯里。
她才听见母亲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