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一直就没能放得下过。
而原主的记忆中,张望之亦如老教授般,在那段师生相处不多的时日里,待原主也如此慈蔼亲和。
原主才会怕张望之失望,一如叶风工作后从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般。
“好了,起来走走看,还好时日短,未伤及骨头,这三日不要沾水就好。”
张望之处理起伤口又快又好,见叶风似乎在走神,轻拍其腿两下,温和提醒道。
叶风用力点头,用力闭闭眼睛,又慌手慌脚的赶紧放裤腿、穿鞋子。
还好古人都不容易得脚气,否则更尴尬。
张望之察觉到这孩子的情绪,微微笑着去一边净手,随意问道:“刚才在想什么?”
叶风差点脱口而出“老教授”三字,好歹及时刹住,脑中一转,问出自己特别想问的问题。
他习自后世的律法,与原主所习的当朝律令之间,是有着非常大且多的差异的。就像地牢里那些小偷小摸的,原主不觉得判罚过重了,叶风却接受不能一样。
“恩师,您是国朝最高的执律官长,您能改律吗?”
他记得:恩师的权限里,是有这一条的。
张望之闻问,诧异回头。但在看过来一眼后又转回头,轻轻叹息道:“不能。”
拭干手上的水,他走回来,坐去楹榻并一边,看着地面的石砖缝隙,有些感慨着说了句貌似题外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叶风瞬间理解。
这是古朝代,权限那些,有没有,和用不用,以及怎么用,通常都有着很多的身不由己。
感觉自己问蠢了。不过也有了另一方面的通透感。
如果说朝律是君王手中可以随意变幻的武器,那么又何尝不是给了律官们可游弋的空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