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维宪眼神微凝,随后颔首肃然道:“维宪明白了,大嫂早些休息,维宪先回去了。”
方维宪转身没有走出几步,突然回首对着徐芳菲沉声问道:“大嫂,不知当年与柳家的那桩婚事,可还有下文?”
正欲迈步回院子的徐芳菲闻言娥眉微蹙,随后抬眸看见不远处举着纸伞站在雨中,身躯挺拔如山峦的方维宪。
“想娶我,胜得过我手中刀再说吧。”
她脑海中再度回荡起柳七冷冽的声音,继而闭眼倒吸了一口气,随后睁开双眸,轻声叹道:“维宪不必担心,当初与柳家并未正式下定,你母亲已经在京中帮你相看,想来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收到好喜讯了。”
“原来是这样啊。”方维宪闻言垂首喃喃细语了一句,随后抬起头对着徐芳菲正色道,“我明白了,大嫂早些休息,维宪告辞了。”
说罢,直接转身离开了。
待到方维宪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徐芳菲身边的小丫鬟不由得开口问道:“大小姐,奴婢瞧着方二公子的样子,怎么有些怅然若失啊!”
徐芳菲看着方维宪离去的方向沉默良久,随后扭头对着刚刚开口的丫鬟笑骂道:“伱这小蹄子懂个什么,还遣词造句用上成语了。”
“可是奴婢……”
“再多嘴,就把你调小妹身边伺候去!”徐芳菲故意板起脸来威胁道。
丫鬟一听要到柳七身边伺候吓得直接捂住了嘴边,露着两个眼睛在外,楚楚可怜地望向了徐芳菲。
徐芳菲见状哭笑不得:“小妹又不会吃人,你一个,荷花一个,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丫鬟连忙回道:“奴婢也不是……”
她两个眼睛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是因为害怕而不敢去柳七身边伺候,遂头一低,唉声叹气道:“您是不知道荷花被调到小姐身边后,已经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了,每天半夜都会被噩梦惊醒。”
“而且……”丫鬟鼓足了勇气,冲着徐芳菲说道,“您不觉得小姐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寒气,就好像……”
“行了,这话要是让夫人们听去了,非把你打出府去不可!”听着身边越说越离谱,徐芳菲脸色顿时一寒。
“看来是我平日对你们太过宽和了。”徐芳菲突然厉声教训道,“以后少在外面嚼舌根子,尤其是和小妹相关的事。”
“奴婢知道了。”
……
翌日一早,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盘膝坐在床上的柳七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片刻之后,门外传来了徐庆淮的声音:“小妹,小妹,醒了没有?”
“进来吧。”柳七淡淡开口道。
咯吱一声,门应声被推开,身穿青色道袍的徐庆淮走了进来,看见床上的柳七之后,不禁皱眉问道:“师傅今日一早便离开了家。”
他略微停顿片刻,然后接着说道:“我看他气息紊乱,似乎受了内伤。”
柳七眼眸一抬,继而轻声说道:“习武之人切磋受伤也是常有之事,难道这一点四哥也不明白吗?”
听见柳七言语之间承认了木石真人身上的伤是她造成的,徐庆淮不由得双目微张露出惊愕之色,但随后眉宇之间又浮出担忧之色。
柳七见状语气淡然地说道:“放心吧,以你师傅的修为若无意外,活到两甲子应该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