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无论对方对自己的印象有多好,一旦他听闻自己已经十五六岁的年纪,却还只是炼气道初期水平,立马就会板起脸来,重新打量自己,而后再交谈起来,语气中难免会有些轻鄙的意思。所以在某种方面来说,他这“废物”的名号于江湖上远扬,也不全是坏事,多少能叫他少结交一些势利之徒,少了一些尴尬的场面。
“不不,你错了,”白衣客人摇首道,“武艺是末节,一个人最重要的反而是人品学问。纵是一个璎珞境好手,在战场之上,也难挡四五十人齐攻,你说这武艺再高,又有何用?单单争强斗胜罢了,是十人敌、最多不过是百人敌之道。”
璎珞境这般的强者,在他的口中也不过是好手而已,祁小过已经确信此人的确是琳琅境的绝顶高手,他在努力地回忆自己曾经从别的客人那听到的江湖传闻,迫切地想明白眼下这白衣客人的身份。
“白兄这句话说得极好。”祁连在一侧终于开口了,“武艺不过是十人敌、百人敌之道,而读书却是千人敌、万人敌之道,进可晓《六韬》、《三略》,行军用兵,退可明《商君》、《盐铁》,富国安邦,此皆非莽夫之所为。”
“祁兄,你这孩子生得我是极喜欢,也不枉我来个一遭。”白衣客人笑道。
“白兄的意思是……”祁连也是一愣,他先前也不知道这白衣客人的此番过来的目的,他庄中所接济的都是些潦倒好汉,像白衣客人这种武艺高强又家世显赫之人,以往从没机会结交。这白衣客人此番虽无名帖不请自来,他不怒反喜,以为是一个大好机会,现在他又对自己的孩子青眼有加,更是令他高兴得不得了,“小过,快跪下,叫师傅。”
祁小过意识还未反应过来,听到父亲喝令,身子下意识一动。
可是他终究没有跪下去,他的臂膀被那白衣客人一扶,又起来了,只听那白衣客人道:“祁兄,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此来的确是为了小过而来,但却不是为了这一师徒名份。”
“那是……”祁连这下搞不懂了。
“我是来为小过谈一件婚事的。”白衣客人缓缓道。
祁小过和祁连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