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在将失去某个人时,才能明白自己有多在乎他。
祁静也是如此。
她近了哥哥房间,见了窗上人影,祁静这才明白先生所言不虚。
她本已回房间,换好衣物准备歇息了,可忽有家丁递来字条,说是先生告诉她说有人要害自己哥哥,她本是不信,只以为有人在胡闹,却又教她十分放心不下。
这几天正是非常时期,一方面,自己父亲生日,江湖豪侠都来自己的家中为父亲贺寿,若真有人欲为非作歹,只需大声一呼,便能有诸多高手呼应而出,任武功再好也决无可能逃脱,就宛如瓮中之鳖,祁静是决不信有人敢在这个时间点找她家麻烦的。但另一方面想来,这几天来进庄做客之人足足有上百,难免鱼龙混杂,要潜入便也是最好的时机,也说不定真混入了什么死士之类的人物,只求得手不求脱身。她再三踌躇,还是决定去哥哥房间看看。
她怕惊扰到别人,只是只身去看看究竟。
外面都说她和她哥哥关系不好,其实也不全是这般。
她比祁小过要年幼一岁,可在外人看来,反而祁小过是更年幼的一方。很多时候她表现得远比祁小过要成熟几分,大事小事也是她去帮着父亲打理,总教人觉得她才是这个庄子的下一任主人。
祁小过之所以被人垢病为废物,其实也有她这个处处做得好的妹妹作对比的原因,毕竟十六岁练气道初期,也不是没有他例,但是在妹妹的光辉之下,祁小过的的缺点也是被无限地放大了。
祁静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内心不免对哥哥有所愧疚。
她有时听闻庄客私下分为两党来,一党认为在祁连百年之后,会把庄子交给祁小过,而另一党则认为祁小过不过是个只会下棋的废物,又倚祁小过不是祁连亲生的这种遥言作根据,以为祁静才将会继承这庄子。
祁静从来都不爱理采这种东西,有庄客跟她提起她也摆出一副没兴趣的表情来,叫人接不下话。
为什么哥哥会变成现在这模样呢?她有时想想,她和哥哥从小生活在一起,她对哥哥是在明白不过的,祁小过六岁习武,跨过练体道、进入练气道所用的时间甚至较她还要更少一点,以前的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废物”,反而也是顶过“天才”的名头的。
她也不记得哥哥到底是从那天起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那时她还太年幼了,她只记得自己的哥哥在小时候生了场怪病,烧得很厉害,父亲请来许多医生为他医治,虽然最后这病还是好了,可是自那之后,他就感觉像是哥哥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连性子都和以前不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