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悠悠,又过了一个月,一个月前共月庄内发生过的种种最终都变成过往,成了江湖人士口中的笑料留言,只供茶前饭后一乐,到头来还是没教多少人放在心上。
江左,酒家。
秋末时分,最是凄冷,树梢的枝桠也落下最后的几片叶子,整个城市都泛起枯黄的颜色。涝灾刚过,河洪也慢慢地从田野间退了下去,流民渐渐少了,关歇的店面也一家家地开了业,还余着几家粥店仍为灾民提供每日两餐白粥,百废待兴,也不知要恢复曾经的模样要用上多少时间。
“道兄最近可听说过了?”酒家二楼的一张方桌上,一个别着两把戒刀的破烂行者招乎来邻座一道人,那道人背负一剑,身体精瘦,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二人像是早就认识,连寒碜都没怎么打,便坐下共饮起来。
“最近江湖上又有什么有意思的传闻呀?”那道人把陶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又重新斟满。
“共月庄,有听说过吧?”那行者问道。
“是有听说过,但你也知道,为兄一般都只在江南一地活动,所以从未与他们有过什么交集,一直以来都有所遗憾,”那道人顿顿,“怎么,共月庄出什么事了?我听说那祁连祁庄主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不知他遭遇了什么麻烦。”
“不不,可不是祁庄主有麻烦,有麻烦是他那叫祁小过的儿子。”那行者连摇头。
“你说那个废物少庄主?他怎么了?”那道人一听说祁小过的名头,鼻腔生来一股气,哼地一声喷了出来,“俗话说虎父犬子,我看祁庄主这一世英名迟早有一天给他这废物儿子给败光了。”
那行者呵呵地笑了两声:“一个月正是祁庄主的四十三岁生日,庄内大聚群雄,可就在前一天晚上,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那道人摇头,“诶呀,贤弟就别再吊为兄的胃口了,再吊下去这酒都凉了。”他言罢起身来为那行者斟酒。
那行者看杯中液体渐满,才缓缓开口:“他被人给打死在自己房间里了!”
“真有这事?千真万确?”那道人一怔,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自然是真的了。”那行者一口一口地往口中送着酒,一边用余光打量着道人的神色,那道人惊讶的反应十分令他满意。
“凶手是怎么做到的?”那道人对些事颇有兴趣。
“没有,据说当时天色已晚,凶手的行踪又诡密,那人是趁着当下无人发现,偷偷潜进那祁少庄主的卧室里,守株待兔,那祁少庄主晚上回寝,被抓了个正着。”那行者描述起当时的情况。
“那然后呢?”那道人连问,“那废物就这么被人一掌拍死了?”
“那可不是嘛,这还要多亏了祁二小姐,据说祁二小姐当时突发奇想,绕过大半个庄子特地来到了那废物的屋子外头,撞见了这一幕,不然待得明天早上,那废物的尸体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