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那,”奚明玉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又把话题移了回来,“你又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呢?你明明受了伤,应在家中休养才对,这儿离你家有百里之远,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祁小过低了低头:“这是我自己的主意。”
“自己的主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奚明玉又好奇起来。
祁小过可不敢说那刺客是老师的曾经的弟子、自己若不诈死会让他猜到老师身份之类的话。只道是自己既然苟存了性命,但是仍不算脱险,那人一次不成,定会再寻机会,如此这样,不如假装自己已经死了,一面暗暗寻找痊愈的方法,一面叫那刺客背后的人放松警惕,好看他的下一步动作,暴露出自己来。
“那你又为什么要离开家呢?你父亲对你向来好,你老师对你有恩,就连你妹妹虽然一贯是冷冰冰的模样,但其实也是关心你的,这样不好吗?”奚明玉头一歪。
“可是正是因为这般,我才不能在家中等死呀。”祁小过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他甚至没告诉过自己的父亲、老师和妹妹,也只有在奚明玉这样的外人面前才说得出口,“我宁愿一个人死在外头,也不愿让他们日日见到我,流露出悲伤模样。我与他们约定,我若是痊愈了,待七个月后妹妹生日那天,我必回家去为妹妹庆生。我那时嘴里是这么说的,教他们信得过我,心里想到却是,自己若是没回来,到时候他们见不着我,心中想的也是‘他终究没有熬过来’,而不至于亲眼见我死去,过度伤心,坏了妹妹的生日。”
“你可真是个好人呐。”奚明玉搭起手来。
“我都告诉你我的事了,到我问你了,”祁小过把话题转到了奚明玉的身上,“刚刚追你的那些人是官兵吗?你犯了什么事吗?他们为什么追你呀?”
奚明玉摇了摇头:“他们可不是什么官兵,也不知他们是从哪搞来的这一身衣服。”
祁小过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官府征召衙役官兵,向来征召的是本地人,你瞧那些人口音,时而夹着些粤地方言,怎么看也不是江左人士,一看便知。”奚明玉给他讲道。
“是呀。”祁小过这时才茅塞顿开,他也不是没听出对方的口音,只是他想得不深,没想到这处来,“那他们又为什么要拿你呢?你招惹他们了?”
“谁知道呢?”奚明玉一耸肩,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总之现在是逃过了,但我想他们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便是了。”
“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祁小过关心她道。
“也不算是很危险吧,江左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这般假冒官兵虽然行事方便了许多,但是也叫他们有所顾及,毕竟冒充官役可是重罪,他们也不太敢明目张胆地做些放肆的事来……我小心些就行了,你也不必太担心我。”奚明玉不在乎地笑笑。
“那你知道要抓你的人是谁吗?”祁小过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