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老师和他说的,奚姓是国姓,开国太祖赐姓功臣,奚姓之人往往非富即贵,想来奚明玉也是这般身份了。
而自己虽然家境不错,但是毕竟士农工商,商贾终归上不得台面。
祁小过忽地感觉自己与奚明玉之间多了一堵厚厚的墙,高得教他强越不得。
“你快跟上来呀。”祁小过想着想着脚步就停了下来,奚明玉在前头催他。
“来了。”祁小过才忙回过神。
“你看前面那家米铺。”奚明玉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她眼神好,远远地就看得清楚,“他家的价钱可不对。”
“价钱不对?”祁小过一愣。
“柴米油盐是立民之本,自我朝太宗皇帝以来,向来都是价由官定,以防遇上了什么灾疫,为商者借机哄抬物价,发些国难之财,以至于饿俘遍野。”奚明玉给他解释道,“可是毕竟这条规矩是由太宗皇帝定下的,到如今也难免太过于久远了,阳奉阴为之人也不少见,但是只要定价不过于离谱,官家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我也是明白,只是你看那家实在是奇怪。”
“是他家定的价太高了吗?”祁小过问,现下这个节点,涝灾刚过,若有黑心商贾妄图从中牟利,怕是要死不少的人。
“不,”奚明玉摇了摇头,“他家的价格反而比官府定价还要低上了许多,你看那家米铺前面,都是些皮包骨的流民,我就是好奇是哪家的商人做起善事来了。”奚明玉低了低身,牵起了祁小过的手来,“跟我上去看看。”
祁小过被她牵着,手心全是少女皮肤细腻的感觉,心头动了动。
“这是……”祁小过本来心思都全放在了奚明玉的身上,刚刚也不过是随口应和了她几声,而直到了被奚明玉带到了铺子跟前,他才认了出来米铺门前的旗杆上,画的是半弯月牙,这是他们共月庄的记号,喃喃道,“我家开的铺子吧。”
“是这样的吗?”奚明玉笑笑,“无奸不商,我还以为你家也是那种敲骨吸髓之徒呢,没想到确实喜欢做善事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