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祁小过,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接我这最后一掌吗?”
“是。”祁小过点头。
“那边来吧。”陈叔时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说道,“那可休要怪我出手太重了。”
他伸掌而出,浑身上下肌肉都崩得紧紧了,一只手嶙峋得能看到其上的一段段骨节,但是在沧桑感之外,却另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凶戾之气。
陈叔时少时在朝堂出仕,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身居高位,他也流连于外州过,在那个时候,他凭借着他的这一身武艺,在江湖中闻名,手下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他这一掌名作“谷梁传”,春秋三传,各有特点,《左氏》艳而富,其失也巫,《谷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辩而裁,其失也俗。当年孔夫子作春秋时,与左丘明观鲁史,据行事,仍人道,假日月以定历数,藉明聘以正礼乐,其中有所褒讳贬损,不可写明,乃口授弟子。
而《谷梁传》一书,侧重于尊王威,守臣分,区贵贱,讲究的是皇权之威望,陈叔时当年从此书中取其意,得出此掌法来,虽说这算不上是他“儒书十三”中最为厉害的一掌,但是对付祁小过,也足够了。
他虽说是已经冷静了下来,无意惹更多麻烦,但是他为了确保祁小过不能吃下自己这一掌,也是没有余下情面,他只道是这一掌拍去,最多废却了祁小过的功力便是。
掌风瑟瑟,袭面而来,祁小过运转内息,从刚刚起他就在验证着自己的某个猜想,而当下这个时候,正是祁小过得出结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