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圣孟夫子有云: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陈叔时缓缓道来,“老朽知道,祁庄主对老朽因为过去的事情,所以有些偏见,但是要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今上当下昏庸无道,任用佞臣,我从前虽是今上之犬马,可是这纵是犬马,若主人不得道,也会畔之的。”
“过去的事情早都过去了,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只见得祁连的神色凝重了起来,直直地看着陈叔时,“只是陈老,你当明白的,我可不是在胡闹,你们读书人不是最在乎名声二字吗?若是后人编本朝史,在《贼子列传》上添一笔来,你就不怕吗?”
陈叔时却像是早就想到祁连会这么问一般,丝毫没有迟疑便答:“助商灭桀、助周伐纣,也算是贼子吗?如若这也算是贼子的话,伊尹姜尚,如何能能称之为贤?”
祁连听罢,也是慢慢点了点头,这么说道:“我明白陈老的意思了,陈老若是真的有心,便就在我这庄子中住下吧,陈老学识渊博,我不过是一个粗鄙得商人,有许多东西要问过陈老。”
“我从荆州来,虽然并未大张旗鼓,但是朝廷耳目众多,那边想必早就知道我来寻你了,我自是已经没有别的去处了。”陈叔时这么与祁连道。
“陈老行事,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狠绝呀。”祁连这话,也不知道是称赞还是讽刺,“只是有一点,祁某就不是很明白了,陈老大可先随便遣个下人来,或者写一封书信,先探探我的主意,见我同意了,再来也算不得迟。可为何当下便直接来我这共月庄中,自绝退路,陈老就不怕我心胸狭隘,还念这过去的旧事不放吗?”
“我这不是深知祁庄主得为人,便也想着少做一些无用的功夫吗?”陈叔时点了点头,“而且……我相信,就算祁庄主真是那般的人物,为了你的大计,你也是绝不会拒绝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