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龙杨虎杨彪三兄弟进了自己屋内,祁小过怕被发觉,没敢靠得再近些,所以便没能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如若可以的话,祁小过还是很愿意去听听,杨虎是如何与另外两人说的,毕竟他刚刚答应过自己,从今往后金盆洗手了,祁小过也想知道他究竟是真的答应自己,还是单纯是为了应付自己。
但是当下既然没有机会听到,祁小过还是觉得应该自己不应该把别人往坏处想,毕竟很多事情都应当只论其行而不论其心,谁心里没有一点自己的小算盘,倘若是论心的话,怕是连孔圣人都可以不能当作完人,更别说千古悠悠的芸芸众生。
祁小过害怕他们离去之前再去通知那中间人,便闻得那三人再无动静之后,让林云君立马去官府报案。
祁小过毕竟身份特殊,在大庭广众之下,能少露面便少露面,他们共月庄虽然地处扬州,可是接济过的好汉可是遍及了整个大炘,保不齐在这豫州也有来过共月庄、认识祁小过的人,若是被他给识出来了,到时候可就难办得紧了。
林云君明白祁小过的意思,便向祁小过拍胸膛保证,此事便放在自己身上了。
当时还尚是辰时,林云君便到了官府去了,祁小过一直在房间里待到了晌午时分,才见得林云君才回来,祁小过赶忙问她情况如何,林云君道是自然是都打点好了。
她出门之前也把杨虎三兄弟从稼轩先生墓中盗出来的宝剑玉佩一并带了过去,交由给了官役,说稼轩先生坟墓近来被盗,这是摸金校尉从稼轩先生墓中盗出来之物,让那些官役派人把它归还回去。
那些官役自然问林云君这些东西是从何处而来的,林云君便道这是自己近来在遇上了一个鬼鬼祟祟之徒,又听闻了最近在江湖上流传的稼轩先生坟墓被盗一事,便怀疑那人就是盗取稼轩先生墓穴的摸金校尉,所以便设计拦下了他来,那摸金校尉打不过自己,便把东西全部交出来。
官役瞧得林云君是个女子,不由地对她所言有些怀疑,便又问林云君那摸金校尉何在,林云君也只好道当时自己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些宝剑玉佩上,一不留神就让那个摸金校尉逃跑了。
林云君这话全是自己胡诌的,一点证据也没有,那些官役若是再问林云君她是在何处拦得那摸金校尉的,林云君便就答不上来了。可是所幸那些官役也并没有再多问些什么,毕竟林云君此趟主要是来告诉他们摸金校尉的中间人所在何处的,拜托他们遣人归还从稼轩先生墓中被盗之物只是顺便而为。而那倒买倒卖的中间人往往与许许多多摸金校尉有所来往,若是能抓得他,便就能顺藤摸瓜,再抓得一片摸金校尉来,这可算是大功一件。当下林云君把这个消息给自己送来,无意是帮了自己大忙,他们可没有心思再去管林云君所言是真是假,当前先去把那中间人给抓到手先。
“我们当回去了吧?”林云君问祁小过,“还从来时的那条路走吗?”
祁小过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他们从共月庄出发,经过铅山县再北上豫州,其实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当下既然已经拜托了官府把稼轩先生墓中被盗之物归还回去,他们也就不必再绕道经由铅山县了。虽然祁小过心中尚且挂念着老师,但是老师所言的,让祁小过少与他来往之事,却教祁小过不敢忘记。是故,当下若是要回去,便往东南直行便是,不必再经由铅山县了。
林云君对此并无异议,白纯束更是只听祁小过的话,那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三人决定明早就启程出发。
只是这般,着实有些苦了他们了,他们三人跟着杨龙杨虎杨彪三兄弟,一路上昼伏夜出,为了调整作息,可是花了好大的一番功夫,过了好些天,才好不容易适应了过来,当下又要他们重新把作息调整回常人一般,这恐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他们又要难受一番时日了。
只见得他们往东南行了有两日,马上就要到豫州与扬州的交接处了,祁小过瞧得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是故他们三人暂先在一个镇上歇脚,准备待得明天寻个机会回到扬州去。
要知道,豫州当下尚在官府的管辖之中,而扬州已经是他们义军的地盘了,两地正常的路口都已经被封锁了,祁小过要正常回去,已经不大可能了。
但是这两地交接,边界有几十里之长,总不能一一派兵镇守,总有一些偏僻小路可行,祁小过从扬州上豫州来之时,行的就是这样的偏僻小路,只是那时有杨龙杨虎杨彪三兄弟在前边引路,祁小过跟在其后自然是没有什么困难,但是这回去的话,就得自己去新寻一条道出来了。
祁小过三人再客栈中吃着晚饭,突然瞧见自己身边的一桌之上,对坐着一个别着两把戒刀的破烂行者和一个背负一剑身体精瘦的道人,祁小过看他们的模样,像是江湖人士,而且还在喋喋不休地谈论这些什么。祁小过这一路来昼伏夜出,着实没有什么机会去了解最近这段日子江湖上发生的事情,所以不由地竖起耳朵来,想听听他们谈论着的究竟是什么。
只听得那行者道:“道兄听闻最近稼轩先生坟墓被盗一事?”
“自然是听闻过的。”那道人点了点头,“稼轩先生是何等的英雄人物,这般摸金校尉真是江湖之耻,连稼轩先生的墓穴也敢去挖,若是让我给瞧见了,定要将他们粉身碎骨不可。”
“这可不劳烦您了,”行者呵呵一笑,“我听闻那摸金校尉已经被某一个侠义之士给撞见了,好生教训了一顿,从稼轩先生墓中盗出来之物,也一并交由给官府了。”
“哦?”那道人一挑眉,“这可是个大好事。”
祁小过闻得他们所谈论的,正是前几天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心中念起林云君与官役们胡诌的话来,想的是,他们口中的那侠义之士,大概就是林云君了。
可是那行者下一句话,却让祁小过微微有些发愣:“我还听闻那侠义之士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姓林,名唤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