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好事吗?”舍子殊有自己的疑问,“如果他们是……正常的人,遇到了他们不理解、不接受的不正常的事,我们帮助他们解决,也许的确是好的。可既然他们已经都被改变,发自内心地接纳那样的生活,我们的干涉,岂不变成了坏事?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是任由他们堕落,对他们来说才是更好的事呢?”
这话让聆鹓心头一紧。她立马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投向子殊,像是在问,“你怎么能这样想”?但她细细想了一阵,摇着头,微叹口气。聆鹓理解舍子殊的疑惑,但她并不认同这样的观点。她斟酌着说:
“有时候我们做的,不是为了……能看得到的一些人,不仅仅是关于近在我们左右的一点事。我们要考虑的是大局,是客观上,这些事的善恶是非,而不是在一定的时间和范围里,对特定的人而言的利弊。”
“但这里只有我们和他们。其他的人,并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使如此也要顾虑吗?”
“这……不是因为有没有人知道,而是事情本身,是什么样子。”聆鹓抓了抓头发,苦恼地说,“如果别人不知道,我们就能不在乎,那我们便不是因为一件事情是好的就去做,而是为了他人对我们的评判。倘若如此,不就成了做给别人看吗?这样的动机便不纯粹,是虚伪的善了。黑白善恶的意义正是如此体现,如果没有人知道就不坚持,这样的伪善和恶又有多大区别呢。”
子殊沉默了。从她半垂的面孔上凝重的表情来看,她依然一知半解,在努力消化聆鹓的话语。少有地,吟鹓也没有说话。非但没有对聆鹓做出安慰,她的表情和舍子殊相比也不遑多让。
舍子殊说的真的就没有道理么?
她对火的恐惧,是那样地深入骨髓。当她咬牙克服脑海里尖叫的本能,她所为的是自己的妹妹,根本不是为了救什么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如果她们所做的事是被否定的,乃至给自身带来危险,它们真的值得吗?
忱星已经离她们很远了,一点也听不见她们的声音,她也并不关心。她的步子不急,但很快,用了比先前短得多的时间就靠近了村子。但她并未朝着那余火未熄的地方去,她也不在乎那零星几个残余的村民还在不在那里。她朝着山丘走去,试图寻找自己想要的线索。
不多时,她果真在那里发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她弯下腰,从黑漆漆的地面上捏起几片白色的羽毛。
似是白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