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会赔罪的。”卯月君又说,“暂时还不是时候。”
半晌,泷邈只是尴尬地憋出一句:“他会原谅您的……”
“是呀,他是那样有风度的公子。否则,也不会成为掌管一方水土的、令妖物们信服的‘山大王’。即便是殁影阁的人对他透露那些所谓的事实……他也没有一丝动摇。这一切,也在我的考虑之中。他是那样坚信,如今对我生出恋慕的,是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心。”
“您……听到了?”
“怎么都能想到的。”
泷邈觉得有些微妙的难过,但具体又说不出什么。虽然这家伙对自己说话难听,尤其总是刻意挤兑他,就只是因为自己离卯月君太近——如此不成熟!可他的的确确又是某种程度上的……好人。他该佩服他,也该感谢他。
“罢了,先不说这些了。当前我们的任务,是要找到恶口才是。”
“啊,对。”
差点忘了,他们来到这一带荒郊野岭,正是因为得知了恶口之恶使在附近出没的消息。他曾经是人类的小少爷,后来因佘氿从中作梗,将他变成了承载着过多记忆的……或许该名为缒乌的容器。卯月君告诉泷邈,这种行为是极其危险的。或许现在的恶口承认了自己作为缒乌存在的身份,而实际上并非如此。佘氿曾与同僚对他的身体进行了“调整”,这对他的灵魂也造成了损伤——甚至是故意为之。如今,他的灵魂是如此不稳定,随时有支离破碎的风险。这听上去对人类而言是好事,却没那么简单。那些植根于新鲜灵魂的记忆,会误以为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什么人格,从而对本体产生占据的欲望。可到最后,他谁也不会成为,谁也无法扮演。像人类中的疯子一样失控且癫狂,说不定就是他的最终状态了。
但,这也不算唯一的结果。
“佘氿那么相信,属于缒乌的部分会占据全部么?”
“他了解自己的故友,所以……他坚信缒乌能做得到。何况在他的记忆中,属于缒乌的部分是最深刻、最沉重的,因此在这少年体内,缒乌的人格始终占据主导。”
“真是不可理喻,”泷邈感慨道,“这真的是挚友能做出来的事么?简直……简直像是斗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