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写的信。我半个多月前就将信发出去了,预估这会儿我们会到这个地方。也幸亏凛天师不催促,给了我们喘息的余地。我生怕信送到翡玥城要花太久,特意找了阴阳师的门路。你不适合再跟着我们了,我们也不该一直依赖你的钱财。”
“公子也不必这么说。”女人说道,“钱财是小,性命是大。你们整日出入险峻之地,有些剐蹭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这丫头的身体一直算不上太好,经不起更多折腾。我???????????????们要谢谢您联络我们,做出这等正确的判断。稍后我们也会给诸位一些银票,也算感谢你们近两年对这丫头的照顾。唉……她的堂姐,如今还下落不明,主家本就不是那么放心的。”
“不、不行!”聆鹓大喊着,“我不能就这么走!我还、我……”
说着,她的语调里便有了哭腔。她知自己是理亏的,瞒了家里人这样久,谢辙也未曾将真正的实话都说出来。大约是知道她那些微小的谎言,也大约是怕惹上更多麻烦。她眼里挂着眼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问萤。问萤跑上前去拽寒觞的手臂,可寒觞也只是摇了摇头。
于是问萤也就作罢了。她将同样无助且无奈的目光放到聆鹓身上。这一刻,聆鹓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被恶人绑架、被妖怪袭击,那些九死一生的过往都不曾让她有这等程度的恐惧。她觉得委屈。不止哽咽,她想放声大哭,于是她便这么做了。她从未哭得这样惨烈。
问萤多少有些赌气地冲回屋里。她知道无法改变兄长他们的决定,也知道对聆鹓真正好的是什么。谢辙背过身去,对她的胡闹不加理会。而寒觞只是劝,像过往无数次和稀泥那般说着好话,只是这次被哄的对象成了聆鹓。而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走吧。”夜幕下,谢辙背对她说,“你留在这儿也只是徒添麻烦。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了,你也知道。你更该知道,反而是有你在,我们才放不开手脚。别再任性了。过去是我们太天真,太纵容。想想那些危险的时刻吧……回家去,家里才是最安全的。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事,你好自为之。”
“那你呢?!”
聆鹓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喊,却听不到回答。女子对两人连连道歉又道谢,招呼青年人将她带走。他们尽力不伤害她,可怎么也拉不动。连拖带拽没有用,二人干脆将她架起来,真如绑匪一般将她塞进门口的马车去了。
星辰之下,孩童般哭闹的声音逐渐远去。谢辙如释重负地靠在墙上,抬头望着远方,目光的落点比星星还要遥远。